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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成傷人的箭,就那麼猝不及防地朝他們紮了過來。
眾人臉上還殘留著深濃的感傷,眼珠輕轉,就聽那個被他們注視著的人滿臉“慚愧”地道:“而今妖境大患未除,刑妖司卻以座位分三九等。既有貴賤,那該是我也不配到這殿上來。”
他說完深深鞠了一躬,轉身便要離開。
眾人猛然從舊夢中驚醒。
……好傢伙,不愧是你,陳冀!
他們就說,沒有你陳冀的悉心指導、親身示範,尋常人哪教得出傾風這樣的弟子?
眾人哪裡能這樣放他離開?
今日他一走,刑妖司就該落得聲名狼藉,無可轉圜。
反應快的立即錯步攔住他的去路,哪還有心思計較什麼臉面不臉面,抬手便拜,張口便呼:“師兄不要動氣,方才有所怠慢,向師兄賠禮!”
拜他陳冀一禮,如何也不丟人。
陳冀瞥見先前那個要跟傾風打一架的壯漢也混在人群裡,和顏悅色地道:“先前我徒弟罵你,是她不對,我代她向你致歉。”
男人臉上血色盡褪,搖頭道:“不不……”
陳冀握著他的手,字字誠懇:“她脾氣不好,見慣什麼不平就要生氣,界南人少,缺了教養。也是怪我,我常同她說,待人不可吐剛茹柔,這是卑劣行徑。為人當恪守”公、仁”二字,謹懷俠心。她不懂在江湖飄蕩有江湖的規矩,才鬧出今日這樣的笑話,對不住了。”
一句句打在眾人臉上,尖銳得不留情面。罵得他們狗血淋頭,偏偏唯唯諾諾不敢生怒。
……久違了啊。這到底是何年光景?
管事早已兩股戰戰、冷汗連連,自不敢此時上前再惹陳冀白眼,悄然退到牆邊。
這一退,恰好走到了中年男人坐在的位置。
二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管事一張嘴,出不了聲,身形晃顫著似要跌倒,被中年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
順勢想跪的動作被對方一雙鐵掌硬生生託成坐在椅子上。
“你坐吧。”中年男人按著他的肩膀,見他嚇得面色煞白,不計前嫌地安慰他道,“沒事的,先生頂多罰你從頭再來,又不能殺了你。”
管事瞳孔渙散,直想起身,又被男人按下。糾纏了一會兒才脫身逃開,踉蹌走了兩步,跪在白澤身前,請罪失責。
等一群人老臉騷紅,快堅持不住,而陳冀的步子已踱到門檻邊了,白澤才開口叫道:“陳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