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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快就回來了,但他帶著一個棕色手提箱,打在樓梯扶手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他經常把母親拉到一旁,朝她要錢。“大學可把他累慘了。”他早上不起床,她會這麼說。或是“他只是還沒找到最合適的工作”。他錯失了一場又一場的面試,即使去了,也總是忘記洗漱梳頭。“戴維太聰明瞭。”她說。哈羅德會用他一貫的方式輕輕點頭,她則生出朝他大喊大叫的衝動。事實上,大多數時候,他們的孩子幾乎連站都站不直。有時候她偷偷瞥他一眼,甚至無法相信他已畢業。看見戴維,你就可以看見過去,看見那麼多不連貫的東西,最後連自己最確信的事物都開始分崩離析。但緊接著她又會為自己對孩子的懷疑而內疚,轉而責怪哈羅德。至少你兒子還有點前途,她說。至少他還有頭髮……一切讓哈羅德失去控制的話。漸漸她錢包裡的錢開始不翼而飛,剛開始是鋼,然後是紙幣。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多年以來,她不止一次問過戴維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戴維每次都說已經夠了。畢竟是她在報紙的求職專欄畫出一個個合適的職位,是她幫他預約醫生,開車送他過去。莫琳記得他是怎樣將藥方一把丟到她的腿上,好像這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麼多藥,”她說,“醫生說什麼了?他說是什麼問題?”他只是聳聳肩,又點起一支香菸。
但至少還是有一點進步的。晚上她細細傾聽,戴維好像已經入睡了。他不再在凌晨四點爬起來吃早餐,不再穿著睡袍到外面遊蕩,或是弄得整間屋子充滿捲菸那令人作嘔的甜味。他堅信自己會找到一份工作。
她又看到戴維決定應徵入伍的那天,他自己把頭髮剃光。廁所遍地是他打著卷兒的長髮,頭皮上有手顫劃出的傷痕。看到她深愛的兒子受到的傷害,她難過得想大聲號叫。
莫琳彎身窩在床上,把臉埋入雙手。他們還能做些什麼?“噢,哈羅德。”她撫摸著他那件英國紳士外套粗糙的紋理。突然有一股衝動,要她做一件完全不一樣的事情。彷彿有一道力量穿過她的身體,逼她再次站起來。她找出畢業禮上穿的蝦色緞裙,掛在衣櫃正中,然後把哈羅德的外套掛在裙子旁邊,它們看起來又孤單又遙遠。她拿起他的衣袖,放到粉色肩墊上。
然後她將每件自己的衣服都和哈羅德的衣服配對掛起來。她把自己襯衫的袖子塞進他藍色套裝的口袋,裙子的褶邊在男裝褲腿繞一圈,另一條裙子塞到他藍色羊毛衫的懷裡。彷彿有許多隱形的莫琳和哈羅德在她的衣櫃裡閒逛,只等著踏出來的機會。她笑了,然後又哭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