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8/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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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他給我任何支援。此時此刻,他停止了對我的哄騙,用遺憾的眼神望著我,搖了搖頭。因為他意識到從今往後我要走自己的路了,很快我就要跟他一生所走的路徹底分道揚鑣了。當我寫到這裡時,我可以看到我父親的臉,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中的樣子:他那輪廓分明的臉、精明的農民的腦袋一動不動地撐在傾斜的脖子上,他短短的頭髮已經開始變成灰色,他嚴厲而簡單的容貌洩露了他在努力抗爭,看得出他堅強的男人氣概正在跟悲傷和衰老戰鬥。
對於那段時間,有一件微小但非常重要的事仍然需要提一下。有一天晚上,大約在我出發前的一個星期,我的父親戴上他的帽子準備出門。
“你去哪兒?”我問他。
“關你什麼事?”他說。
“如果不犯法的話,你應該可以告訴我。”我說。
他一聽哈哈大笑,便嚷道:“沒有理由不讓你一起去啊。你已經不再是個小孩子了。”於是,我們一起出門,並肩來到一家小酒館。幾個農民坐在一桶好勞爾瑞士紅酒前面,兩個我不認識的馬車伕在喝苦艾酒,圍坐在一張桌子周圍的年輕人在大吵大鬧地帶頭玩一種叫加斯的牌。我已經習慣於偶爾喝一杯紅酒,但這是第一次不是出於口渴或什麼特別的原因而進到一家酒館來。我早就聽人家胡亂傳言說我父親是個特別能喝的酒徒。他酒量大而且只喝好酒,因此導致了他的家業幾經折騰,永遠地陷入了振興無望的境地,即使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他疏於打理或者不善經營。酒館老闆和其他酒客對他的態度是多麼的尊重啊,我因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要了一升瑞士沃州酒,吩咐我斟酒,一邊給我講解正確的倒酒禮儀。他說:你一開始一定要以一個很低的角度把酒倒出,然後慢慢地把傾倒而出的酒柱提高,最後儘量緩慢地把酒瓶放下。隨後,他開始給我講他所知道的各種各樣的葡萄酒,那些酒只有當他趁著極少的機會到城裡去或者冒險穿過國境線到義大利那邊時才能品嚐得到。當他說起深紅色的韋爾特利納酒時,他的語氣中懷有深深的敬意,時而又壓低聲音,用急迫的語調繼續講述某種瓶裝瑞士沃州酒;最後他幾乎是用絮絮低語對我評說納沙特爾酒,他那種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講述美好的童話故事一樣。他告訴我這種葡萄酒陳釀在倒進杯子時會泛起如同星星一般的泡沫,他邊說邊用沾溼的手指在桌子上畫了一個星星的圖案。然後他就大膽推測起那些他從沒喝過的香檳的味道和特性,其中有一種酒他相信能讓兩個壯漢一瓶就倒。
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