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9/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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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陷入了沉思,他點燃了他的菸斗。當他發現我沒有煙抽,便給了我十個生丁去買香菸。於是,我們兩個面對面坐著,用煙噴著對方的臉,慢慢地、大口地喝完了第一升酒。我覺得這種金色的、濃烈的沃州酒味道好極了。鄰桌的農夫漸漸地壯起膽子來加入我們的談話,其實他們最後都加入了進來——一個接一個小心翼翼地挪過來,用清喉嚨的聲音示意自己的到來。不一會兒,我就成了大家注意的焦點,這表明我有個登山能手的好名聲。形形色色的人們議論紛紛,這個說這是一種蠻幹的行為,那個說這可真是驚人的壯舉,也有人說這是神話,有的人複述著當時的情景,有人為此爭論不休,還有人為我辯護。談著談著,我們的第二升酒也快喝光了。我覺得血往頭頂上湧,我一反常態,開始自吹自擂起來,講述瞭如何大膽攀登高得多的塞納爾斯多克峰上的峭壁,那就是我為羅西·吉爾坦納摘到我的阿爾卑斯玫瑰的地方。他們都不信我的話,我對天發誓,他們都笑了。這下可把我惹火了。我要跟任何不相信我的人挑戰摔跤,並且告訴他們我能把他們所有的人制伏。隨即,一個羅圈兒腿的老農民走到放酒的架子旁邊,拿來一個大陶罐,把它橫放在桌子上。
“我跟你說啊,”他說道,“要是你真有這麼強壯,為什麼不用拳頭砸碎這個陶罐呢?你要是辦得到,它能裝多少酒我們就付錢買多少酒給你。要是你砸不碎,就由你掏錢給我買酒。”
我父親當即表示同意。於是,我站起身,用手帕包住手,砸了下去。頭兩下沒起作用。第三下陶罐就碎了。“買酒!”我父親邊喊邊開懷大笑。那老頭子似乎並不反對。“很好,”他說,“這個罐子能裝多少酒,我就買多少。不過它再也裝不了多少酒了。”陶罐的碎片自然連半升酒都盛不了的。我只能認栽,他們拿我尋開心而我只換來了胳膊疼。現在就連我的父親也笑起我來了。
“好,算你贏了!”我一邊衝他喊,一邊拿起我們的酒瓶,倒滿陶罐最大的一塊碎片,把酒潑到老頭子的禿腦袋上。現在我們又成了勝利者,酒客們看了都鼓起掌來。
接下來我們像這樣大吵大笑玩鬧了很久。後來,我父親把我拖拽回家,我們情緒高漲,踉踉蹌蹌地在屋裡亂跑,這是三個星期以前停放母親棺槨的地方。不一會兒,我就睡得像個死人一樣,第二天早上我感覺全身徹底散了架。我父親還嘲笑我,他倒是心情愉快,繼續做自己的事,為他的酒量明顯比我更勝一籌而得意揚揚。我暗自發毒誓再也不出去喝酒了,並且急切地盼望著啟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