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的傳說 (第5/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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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因為他安詳地走來,像一個隱居者似的。用漫不經心而又一本正經的神態,向大家的臉上掃視一番。他從林子裡匆匆而來,不久又急急而返。
有人問他,業務經營得怎樣。“謝謝,還可以,”他說,但他卻從沒反問過他人。人們向他打聽,上次大水,或者乾旱,他遭到了損失沒有。“謝謝,沒什麼意外發生,”他說,卻也沒有繼續動問:“你們呢?”
從他的外貌判斷,他是個顧慮重重的人,也許他已習以為常,也不想讓人與他分擔憂愁。
在那個夏天,我屢屢光顧這大理石工場,已成為一個習慣了。我不時散步一刻鐘,來到這莊院和陰涼而昏暗的精磨工場,只見鋥亮的鋼鋸很有節奏地在上下升降,石頭的顆粒粉末應聲向四下飛濺,又見沉默寡言的男子,站在機器前面操作著,工作臺下面還聽得嘩嘩的流水聲。我愣愣地瞧著幾個輪子和皮帶,身子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用後跟來回踩動著一個木輪,或者踏著碎石和碎木片,使之發出軋軋的聲響,我聆聽著水流聲,點上了一支雪茄,享受這清靜而涼爽的片刻,然後又轉身離去。我幾乎沒碰到過那位主人。如果我要專程找他去,這也是我經常乾的,就來到老是像打瞌睡那樣靜悄悄的小住宅,走進過道時先把靴子上的泥巴刮個乾淨,再清了幾下喉嚨,於是不是藍帕爾特先生,便是他的那位千金奔下樓來,把明亮的住宅房門開啟,為我端來一把椅子,又遞過一杯酒。
這時,我坐在那張沉重的桌子邊,啜著杯中之酒,又輪番地活動著我的手指,需要呆上好一陣子,這才彼此攀談起來;因為每回上門,不是一家之主接待,就是他的女兒招呼,兩位同時在場卻很少見;而我覺得,面對這種人和這種家庭,似乎不像其他人那樣,談話總得有那麼個主題。至多半個小時雙方的談話已經算是很長的了,儘管多麼謹慎小心,這時我杯中的酒多半已喝完了。按理,他們是絕不提供第二杯酒的,因此我也不強人所難,對著這空空的酒杯,我坐著也有點尷尬,於是,我便站起身來把帽子往頭上一戴。
說起他的女兒,除了與她的父親長得驚人的相似外,旁的我起先也並不十分注意。她跟他一樣,身材魁偉,體態挺拔,滿頭烏髮,她擁有他那雙無精打采的烏黑眸子,有他那個直稜稜、輪廓分明而尖尖的鼻子以及他那張文靜而娟秀的嘴巴。她也有他那副走路的樣子,正如一個女子以最大限度地擁有一個男子走路樣子那樣,她也有同樣美好而嚴肅的嗓音。與人拉手她也有與她父親同樣的姿勢,她同樣像他一樣,有耐心等待他人把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