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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旨,容嬪晉為容妃,享貴妃禮,與愉妃一同照顧永璂。”
進忠連連答應這退出去辦差事了。皇帝一言不發,只是看著進忠的背影,手指輕叩在紫檀桌上。
不過須臾,他便吩咐身邊的太監金保,“去喚李玉回來,朕要他伺候。”
靈堂就設在翊坤宮裡,要不是宮門口的一溜白紗燈籠,真看不出裡頭正在辦喪儀。皇帝吩咐了一切從簡,如懿生前又極盡失勢,再加之十七阿哥出生,嬿婉反覆叮囑不可有哀樂嚇著了他。如此,就算有穎妃和剛晉位為容妃的香見幫襯,海蘭能在喪儀上所做的主,也實在不多。
不過,人少也好。於海蘭而言,更能清清靜靜地陪著如懿多一些時候。
海蘭這般沉默跪守在靈前,燒著紙錢元寶等物。火舌貪婪得吞著那金紙銀紙的元寶,也照亮著海蘭蒼白至極的面孔。喪子之痛已經奪去了她半條性命,相伴數十年的姐妹離世,更是將她折磨成了行屍走肉。
海蘭燒完手裡最後一把元寶,悽惶道:“姐姐,說好了要等我回來的,你怎麼說了不算話。明明答應了的,一句話,一個字都要當真。你卻食言了。”
沒有人回應她,可以回應的那個人,早已躺在了棺木中,生氣全無。巨大的悲痛將她擊打得無法起身,匍匐在地,發出嗚咽的悲泣。
良久,有人緩步進來,伸手扶住了她,“愉妃姐姐,你要節哀。”
是婉嬪的聲音,海蘭緩了片刻,才能說話,“哀莫大於心死,還如何節哀?”
婉嬪素來心善,環顧四周,輕輕嘆氣,“你瞧這宮裡的人情冷暖,翊坤宮娘娘到底還沒被廢后呢,居然只有我和你來。”
海蘭淡漠道:“穎妃在外頭主持大局,容妃去陪著十二阿哥了。慶妃膽子小,來轉了轉就走了。其他人都礙著皇貴妃的面子和皇上的震怒不敢來。”
婉嬪點點頭,跪下將地上元寶和紙錢的灰屑攏了攏,柔聲安慰:“能來的都是對娘娘真心的。”
海蘭頗有幾分奇怪,“婉嬪你素日最膽小,怎麼也來了?”
婉嬪低首像是被觸動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含著羞辱與不安,膝行上前,磕頭三下:“我欠了娘娘的,只怕這輩子都還不了了。”
窗外風聲嗚咽如泣,海蘭出神片刻,自言自語道:“要還,總是能還的。”
窗外風聲嗚咽如泣,皇帝失神地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光明亮得很,可皇帝還是覺得身上寒浸浸,明明是夏日炎炎啊。七月盛暑,怎會有涼意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