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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不敢辜負大相國,也不敢辜負大將軍。”
晏清源神色緩了一緩,起身走到壁前,把寶劍解下,擲到晏清河懷中:“新打出來的,送你,看看罷。”
寶劍出鞘,鋒芒畢露,晏清河得了晏清源示意,揮劍對著案頭砍去,半個案頭瞬間不翼而飛,噹啷一聲,不知撞哪兒去了,晏清源微微一笑,一垂眸,想起什麼似的,把領口粘住的一根細軟青絲,對著劍刃一吹,便斷作兩半,輕飄飄墜到地上去了。
“遇事該拔刀拔刀,該亮劍亮劍,”晏清源輕描淡寫揮了揮手,“你去罷。”
等到翌日晏清源上朝,率一眾甲士,堂而皇之,如武庫森森,入殿拜見小皇帝,只是命人傳報一句“臣有家事,須赴晉陽”事畢,晏清源象徵性拜了兩拜,轉身就走,然而,兩班文武目送他之際,他卻露出慣有的溫文爾雅,一路寒暄不斷,頻頻回禮,儼然又是最端莊的貴介公子。
小皇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再看一干不少點頭又哈腰的臣下,氣不打一處來,心情激盪萬分,驀地一攥拳頭,餘光察覺到什麼,投射過去,對上新遷東宮學士盧靜的目光,在他那關切的眼神裡,又緩緩鬆開了,咬牙切齒暗罵句“亂臣賊子”,一甩袖,折身踏進沒了晏清源,都無端渾然一亮的大殿。
十月底的鄴城,漳河一早一晚開始結起薄薄的一層冰,枯乾乾的蘆葦簇作一團,灰絨絨的葦花順風蹈拜,窸窸窣窣響個不住,晏清源馬不停蹄視察了圈入冬各項水利後,才裹著一身的寒氣回到東柏堂。
一切事宜打點妥當,點好的一支輕騎整裝待發,那羅延事無鉅細的在那檢查了一遍又一遍,見照夜白馬蹄子一撂,緊跟一聲長嘶,知道晏清源回來了,便從馬車上一躍而下,衝到他眼前,一面接過馬鞭,一面殷勤不行:
“世子爺要不要看看馬車,被褥火盆、枕頭小几等都給備齊了,不知道還缺不缺什麼,是不是還弄個燻爐?世子爺愛薰香……”
聽他婆子一樣羅裡吧嗦,晏清源腳下生風,兩條長腿邁的步子極快,剛一跨臺階,餘光一瞥,牆拐處一個腦袋立刻又縮回去了,他哼笑一聲,回頭喊道:
“晏九雲,裝什麼探馬,出來!”
那牆角後的少年人,面上尷尬,扯了扯衣裳,才故作輕鬆地走了出來,對晏清源露出個強裝自然的表情,:
“屬下聽說大將軍要回趟晉陽。”
世子回晉陽,倒不是什麼稀奇事,往常一年裡,也有數次來往的經歷,這一回,八成跟玉璧之戰有關,晏九雲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