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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明明很勤快,每次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就會衝過來。自己站在這裡,他怎麼還可能睡的著?
“起來……”
呼喚聲哽咽,帶著最卑微的乞求。
只要那人睜開眼睛,過往種種,他都可以不再計較!
此時此刻,怨懟憎惡如煙散去,遺下的只有那人與自己在一起時溫馨甜蜜的點點滴滴。無論後來如何,那人當日曾同自己這般好過。如師如父如兄如友,但有好玩的,必與自己分享,但有好吃的,必讓自己先嚐。
當初真摯而醇厚的情感何以落到今日這步田地?
這個念頭一起,囚困的悲痛如出閘猛虎,兇猛而激烈,不再留給他絲毫自欺欺人的餘地。
“起來!劉念,你給我起來!”
靳重焰猛然撲到石床前,顫抖著扶起那人已然冰冷的軀體,幫他撥開額前散亂的髮絲。本就只有幾分清秀的姿色,現在瘦得連清都稱不上了,顴骨凸起,兩頰凹陷,活脫脫一副餓死鬼的模樣。
可他的手指在這樣一張餓死鬼的臉上留戀不去,細細地抹平眉峰的褶皺,輕輕地劃過眼角來不及散去的黯然,戀戀地撫摸著乾燥起皮的唇瓣。
昨日厭惡的,今日看來,居然無一處不動人。
他艱難地扶著他坐起,笨拙而細緻地整理著他的衣容,理到腰際時,不由地停了手,手掌按在小腹處,探到丹田空虛如谷,忍不住輕聲責備道:“平日裡叫你多修煉,為何不聽?”若是修至元嬰,縱是自爆,也能留有一線生機。
呵,以金丹自爆,引霹靂火丹炸洞,那人怎麼想的出來!若非金丹修為不夠,威力小,霹靂火丹又集中在洞口,怕是這具遺體也保不住了。
他還有許多怨言,可惜,說再多這人也聽不見了。
靳重焰無聲地抱了他一會兒,才低頭看著他光禿禿的雙腳,搖了搖頭,小時候野成的習慣,愛光著腳亂跑,自己說了幾百遍也拗不過來,後來那麼怕寒多半也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心裡發著牢騷,手卻用袖子溫柔地擦拭著塵土,然後脫下自己的靴子,套在他的赤足上。
前前後後耗費了近半個時辰,總算打理妥當。
靳重焰仍是不滿意。
臉色太青,身上太硬,面板太冷。那人明明是紅潤的,柔軟的,溫暖的……記憶中的人突然鮮活起來,衝著他憨憨地笑。
靳重焰有些恍惚,一時分不清記憶中的他和床上躺著的他,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
如果記憶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