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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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牧少時遍歷人世冷暖,而自己是那唯一朝他伸出了手的人。
但自己那手許是伸錯了。
皇家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對一個不相干的人推心置腹,還將他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而對景牧來說也是這樣。他經歷的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當初經受了怎樣的磨難,而是被他疏長喻救下,從此對他言聽計從。
思及此,疏長喻緩步走上臺階。正要行禮,便見階上的景牧對著自己深深地躬身行禮,用那變聲期沙啞的少年音說道:“景牧見過少傅。”
這場景同前世一模一樣。疏長喻甚至來不及思索,身體便先一步抬手扶住了景牧,像前世時一模一樣:“殿下何必多禮,折煞微臣了。”
景牧抬起頭來,面上仍舊沒什麼神情,但那眼睛裡閃動著的光芒,卻格外耀眼。
疏長喻並沒看到他眼中的這光芒。
疏長喻習慣性地避開了他的眼神,繞過他便先行一步進了屋子:“微臣尚不知殿下如今水平如何,便多準備了幾本書。待臣測試過殿下之後,再替殿下挑選兩本最適合您的。”
景牧沒說話,默默地跟著他進了正殿。
疏長喻並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前一世的景牧便也一直是這幅模樣。他面上表情不多,且沉默寡言。平日自己說什麼,他便只曉得聽從照做,從來也不質疑,更遑論反抗。
越這麼想著,疏長喻便越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頗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待到了桌前,看到桌上齊齊整整地擺著的寥寥幾張宣紙,以及那支不知從哪兒翻撿出來的開叉的羊毫筆。疏長喻毫不留情地轉過身來,看著景牧,質問道:“二殿下,這樣的筆,如何能寫字?”
前世的疏長喻也看到了這樣一支毛筆。當時的疏長喻看著殿中此番場景,竟連支能用的筆都沒有,心中憐惜卻也沒有辦法,便開啟了自己的書箱,將自己常用的幾支筆都給了景牧,溫聲說:“二殿下若要讀書,不能沒有筆的。身居陋室不過一時,但讀書一事,切不可委屈了自己。”
如今的疏長喻哪裡還有這般細緻溫柔的好心腸?
他說完話,便沒什麼表情地看著面前的景牧。之間景牧腳步頓了頓,竟對他這失禮的態度絲毫不見惱怒,面上神情不變,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禮道歉。
“景牧住所太過簡陋,只尋得到這支筆。多有得罪,請少傅不要見怪。”
不要見怪?我怎能不見怪!
疏長喻見他這幅逆來順受的窩囊模樣,心中一股火焰騰地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