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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次有悖人倫的不該和不可,一時又只因那人“竟入翰林”,就再度回溯——再度如頃刻驟起的山洪般,帶著這三年以來他勉力遏制在神思之外的所有所有,猛烈地衝擊回他封閉的心胸,甚至比三年前的一思一念都更為厚重。
他很想知道,那個曾在夏夜月下共他點燈、與他論月的人,分明是張嶺高徒、監中龍鳳,分明可見志若鴻鵠、心寓高邈,卻到底為何自毀前途、自設迷障,竟安心入了翰林這地方……
這一問的答案,他很快便在秋來時知曉了。
在一次朝會後散去的人潮裡,他終於再度見到了裴鈞。
那時的裴鈞依舊是松青補子,悠然一身,單手攜了五六冊風頌,逆著湧向清和殿外的晦暗人海往石階上走來,是繞路前來給趙太保送翰林輯錄的。豈知剛要走,他卻被一旁的張嶺叫住。
剛隨泰王走出殿門的姜越見了此景,忙站在大殿廊柱旁遠遠看顧,遙遙只聽張嶺問他:“聽吏部的說,你自請前去御前侍讀?”
姜越聞聲一愣,拉了泰王駐足再看,但見裴鈞垂首簡促道:“是。院中無人敢去,便只好是學生去了。”
這話叫張嶺即刻動了怒氣:“荒唐!你自己的學問心性都未嘗養好,竟還打起了御前誤君的念頭!我看你是翰林裡的安閒日子過慣了,不知這朝堂是怎生個境地!”
姜越聞言眉頭一蹙,但見裴鈞立身不語、張嶺又更行說教,這才醒悟那昔日拳拳的師徒二人竟已有嫌隙。而就在他心底細想此景為何的時候,那安然站在張嶺跟前的裴鈞卻又開口了:
“師父說教學生這許多,卻怎就不說說……翰林究竟是為何無人敢去御前呢?若不是無人敢去,這侍讀之差風光無匹,該是要被多少人爭著請領,又何嘗會落到學生這未入頭甲的草包身上?”
翰林之人不願意去御前侍讀,實則是怕接近少帝后處境微妙,前途受阻。此事究其源頭,本就是內閣、外戚把控姜湛繼位,卻不思讓姜湛親政之故。
既是不思讓少帝親政,自然就不著緊少帝讀書。此時朝中空出個侍讀並非大事,而若有人要上趕著補了此職,卻怕會被內閣注目。如此,由內閣所掌控的整個文官團體為求明哲保身,自然也會孤立冷落這補職之人,這樣一來,便沒人敢提著補位之事。
是故裴鈞這話,幾乎就是暗指內閣攬權無度、累及皇位,即刻便引張嶺身旁尚未走遠的內閣數人都回過頭來。
當中薛太傅與蔡延挑起眉頭看看張嶺,又看了看張嶺這不知天高地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