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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有一天會支撐不住,所以早早寫信告訴了陳希亥,讓他在自己重病之時求一道省親的恩旨。
“心中唯牽掛此事,萬望父親不忘,切記切記!”
那兩句重複的切記,字跡顯得凌厲潦草了起來,似乎在隱忍著深深的哀愁。
怪不得陳希亥顯得這般悲傷,陳文心這封信,幾乎就等於一封絕筆信。
其中蘊含著,已知泉路近,欲別故鄉難的悲怮。
她就這樣想離開嗎?
他給了她多少傷害,讓她迫切於想離開皇宮,連等病癒都等不及。
皇上的手抖了抖,把那封信放下。
“念念年幼,受了些委屈就想家了,朕明白。卿也不必過分掛念,多是孩子話罷了,哪裡就到這樣壞的地步?”
他手裡無意識地把那信摺好,而後放進了信封裡原樣裝好。
“若是不信,朕現在就把呂宗叫來,讓他給你說說。”
陳希亥聽著這話不像敷衍,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臣御前失儀了……”
皇上不禁暗想,陳希亥還算是掌得住的。要是陳文義聽到這個訊息,恐怕當著他的面就敢發火。
有才能的人脾氣總是會大些,當權者也願意慣著些。
陳文義如此,陳文心還不也是?
因為皇上喜歡她,把她慣得這樣驕傲,眼裡一點沙子也揉不得。
然而陳希亥執著地請求皇上,“只是……勤嬪娘娘千叮萬囑,臣這個父親無用,也只想完成她這個心願。”
他有些惱怒,怎麼這樣說了,陳希亥還是這樣堅持?
他難道不知道挪動病人,只會加重她的病情嗎?
不對。
陳希亥不是陳文義,他沒有這麼不懂分寸。
除非……
他真的很確定,陳文心在宮裡,只會更加病重……
父女連心,這份血緣的默契,他永遠無法逾越。
空氣彷彿凝滯,陳希亥垂首跪地,皇上低頭不語。
李德全悄悄抬頭瞧了一眼,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些許聲音。
皇上的態度很明確,他不想讓陳文心離開宮裡,尤其在她身染病症之時。
然而,他雖是九五之尊,亦難以拒絕陳希亥,拒絕他一顆為人父的慈心。
陳希亥的態度是柔順的,他為人臣子,無法強要皇上做什麼決定。
可他還是一個父親,他怎能眼睜睜看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