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飲食 四 煙、酒、茶 (第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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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正當理由”。這倒是難不住中國人。有個相聲講,某單位領導宣佈,為了紀念偉大的科學家巴甫洛夫,加深對“條件反射”原理的理解,全體到烤鴨店吃烤鴨一次。結果,“學習效果”很好,同志們在酒席上都“感動地流下了哈拉子口水”。
於是又只好規定,即便是在一起喝酒,也要講究禮儀。這就不怎麼行得通了。因為飲酒之樂,恰在無拘無束。當年,齊威王問淳于髡kun:“先生能飲幾何而醉?”淳于髡回答說:“臣飲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不懂。淳于髡說,如果是大王賜酒於殿堂,監視酒政的執法官站在臣的旁邊,糾察失儀的御史官站在臣的背後,臣誠惶誠恐,伏地叩首而飲,不到一斗便簡直醉了。如果是鄉下人在一起喝酒,坐無分貴賤,席無分男女,敬酒沒有時間限制,搏戲完全自由組合,抓住了異性的手也不受罰,瞪著眼睛看人也不受禁,女人的首飾亂七八糟地落了一地,鞋子襪子也亂成一團,在這種氣氛下,臣便是飲八斗,也只有兩三分醉。可見飲酒之樂,全在身心的放鬆,哪裡能“行禮如儀”?
需要放鬆身心的人很多,帝王將相如此,平頭百姓也如此。需要靠酒來結交朋友協調關係的人也很多,商界官場如此,市井村閭也如此。何況還有文人。文人沒有酒,就沒有靈感了。所以,歷史上的禁酒令,常常不過一紙空文。但一來二去,弄得酒的名聲不太好,卻也是事實。比如說,“酒肉朋友”啦,“酒色之徒”啦,“酒囊飯袋”啦,“酒色財氣”啦,都不是什麼好詞。
當然,名聲最壞的還是“酒色”二字。酒是色媒人,三杯落肚,便“色膽包天”。當年西門慶勾引潘金蓮,便正是在她“一盅酒落肚,鬨動春心”之時。更有一個名叫蘇五奴的,公然讓自己的老婆張四娘當“陪酒女郎”。請張四娘陪酒的人,當然都“醉翁之意不在酒”,一門心思只想早點把蘇五奴灌醉,好和四娘幹那事。蘇五奴便說,只要多給我錢,便是吃“糙子”蒸餅也醉了,用不著喝那麼多酒啦!這就叫“飲糙亦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