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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沈大人的眼中,此豬真是無處不可愛,他一腔慈母心腸,還憂心野豬冬日盛雪寒時難以進食,掉膘掉肉毛色不亮了,時常探望不說,連豬吃的穀物之類都是精挑細選的。
這野豬外形不同於尋常的豬,姿態警惕,眼中精亮有神。待吃完沈譽那滿滿一排的飯糰後,野豬轉身在溫泉裡喝了幾口水,伏在沈譽腳邊,兩蹄繞雪,不一會就盤出了個圓整的球來。它用豬鼻子拱了拱那雪球,嘴裡發出哼哼的聲音。沈譽明白它的意思,俯身將雪球撿起捧在手中,讚了它幾句,叫王宣看得歎為觀止。
野豬得了這幾聲誇獎,小眼微眯,似有些飄飄然,當即奔到前方深雪裡亂刨一氣。只見雪泥橫飛,好好一個園子愣是多了個大坑。王宣不由道:“我記得從前我來時,這花園裡還有些山石樹木做點綴,怎麼如今只剩下這一眼暖泉了?”
沈譽道:“假山石早被它撞碎了,至於那些樹木,難道還會留著?我叫人索性都移了,這後園剛好連著一片林子,它住著正合適。”
王宣知道他養豬經驗豐富,眼下聽他這口氣,儼然是用上養兒子的勁頭來伺弄這頭豬了。雖說這豬好歹也算得上是靈獸,但豬就是豬,千變萬化也只是一頭豬,能為豬做到這個份上的,實在是令人佩服。
沈譽不知道只是這麼短短的一會,自己已經成了師弟心中傾佩的物件。野豬在地裡刨了會土,叼了一截什麼東西過來,謹慎地放在沈譽手中。沈譽從溫泉裡舀了些水衝了衝,藉著燈籠的光打量了片刻,才笑著拍了拍野豬的頭。
王宣坐過來了些,問:“這是什麼?”
沈譽遞給他看,那是一個青玉製成的短笛,卻只剩半段。沈譽隨手收了,道:“大概是從前有人來這莊子中養病,不慎摔碎了笛子,便隨手拋入園中了。”
那短笛雖剩下一半,但玉質清冽透亮,經水一洗光潔如新,彷彿從未被埋進土裡一般。王宣不用想也知道,這必定是從前那場禍亂中,不知沈家哪位族人留下的,觀沈譽神色,恐怕他早已認出這短笛是誰的了。
王宣靜靜坐著,他沒有開口去問。
他們師兄弟之間,除卻在山中那幾年影形不離的相處,更有一段同病相憐的隱秘過往,才讓兩個性格南轅北轍的人能相處至今。
沈譽看著手中短笛出了會神,許久後才道:“……我見過的人中,吹笛最好的就是我三叔沈和。其實他不單擅長笛簫,於曲樂也十分精通。我父親離世之後,他繼承家業,就再也不曾看到他擺弄這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