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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吁了口氣,眉目間有幾分化不去的鬱色,彷彿強按耐住什麼,說話也有幾分艱難:“在家中時,我不知他也中了那邪咒。我以為他陣法高明,其他道術也未必會差,便以為……誰知道他竟也著了道。”
寒風驟起,王宣攏了攏衣袖道:“那時只要在京中的都難逃一劫,無人能倖免於此,你也不必耿耿於懷。”
沈譽沒有說話,目光望向雪夜中的樹林,想起了許多年前的舊事。
他父母逝世後,三叔接管家業承襲官職,平日公務再如何繁忙,也要分出時間來管束他。
沈譽當時年少,正是不服管教的年紀,在家中常與三叔鬥智鬥勇,直到被送往寒山,才算是吃了一番教訓。由此他心中銜恨,第一年歸家時與三叔更是吵翻了天。沈和生性涼薄,持才傲物,行事頗有幾分奇詭,族中人多有異詞,都道他生來克父母親緣,不可親近。沈譽少年人說話無所顧忌,對沈和更是不假辭色,斥責他攀附權勢,是個偽君子真小人。
沈和臉色都不變一下,笑吟吟撫掌道:“那願你往後皆順心如意,做個真君子,不為權勢所迫。”
叔侄二人雖時有爭執,但沈和從未苛待過沈譽,沈譽所學陣術皆傳自沈和。那年沈譽下山,歸家時卻不見三叔人影,府中人都說他病得厲害,已經從司天臺告假歸來,在家養病有些月份了。
沈譽聞言心中一驚,去他房中探望,果真是藥氣瀰漫。沈和知道他回來了,特地收拾了一番,起身到書房見他。
沈和病容削瘦,袍下彷彿只剩一把骨頭,兩袖空空。一見面就問他那咒術解得如何了,沈譽便挽起衣袖給他看手臂上的痕跡,果真已經淡如薄影,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沈和鬆了口氣,笑道:“果真是隱世高門,到底是有些能耐的,也沒枉費我拉下臉面去求人。”
說完就讓沈譽回去歇著,沈譽無意中看見他衣袖下的手戴著蠶絲製成的軟手套,便問他是怎麼了。
沈和還有餘力說笑:“還能怎麼?自然是快死了,你就多體貼體貼三叔,早些去山上待著,別讓我這身狼狽模樣汙了你大少爺的眼,那就謝天謝地了。”
沈譽聽了這等調笑之詞,自然被氣得不行,往後在家的日子,他賭氣不肯去見沈和,沈和也不曾來尋他,如此一來,叔侄二人各不相見,倒安安靜靜過了個年。
這個年沈譽過得索然無味,十五一過,他便向叔父請辭。臨行前他去見了沈和一面,隔著一掛竹簾,沈和不鹹不淡地囑咐了他幾句,突然問:“在山上呆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