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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卻因不致逐年疏離家庭和鄉土而在全體學生當中形成一個特別的集團。相反的,與英才學生不同的是,凡是假日,他們都回家去度,故而保留了他們出處的生活習慣和思維方式,在英才學生間,不但總是客人,而且總是外人。家庭,一個俗世的前途,一種職業和婚姻,總是在等候著他們。這樣的貴賓學生,受到這個學區的精神感召,而徵得家長的同意,自願永遠留在卡斯達裡並進入教會組織的,並非沒有,只是偶一有之,可謂少之又少。與此相反的是,考之我國曆史,每當輿論界因了某種原因轉而反對英才學校和教會組織時,在毅然挺身出來為此二者擔任護法使者的政治家中,曾經作過此種貴賓的學生,倒是不在少數。
普林涅奧·戴山諾利,就是約瑟·克尼克在華爾茲爾見到的這樣的一名寄讀生,年紀比約瑟略長。他是一位頗有天分的青年,特別善於言談和辯論,性情剛強而略帶倨傲。他的出現經常使齊賓敦校長感到煩惱,原因在於他雖是一個好學生,從不給人可以指責的把柄,但他不僅不肯忘掉他那寄讀生的特殊地位,而且盡其可能地招引他人的注目。不但如此,他還以挑戰的態度坦然承認他自己是一個代表俗世觀點的非卡斯達里人。
無可避免的是,這兩個學子之間展開了一種特殊的友誼。他們兩個都極有天分,且都得有感召;這兩個要件使得他倆成了兄弟——儘管其他每一個方面莫不互相對立。這需一位既有超人智慧又有非凡手段的老師,才能從如此揚起的礦渣中煉其真金,運用辯證的法則從對立的當中求得綜合。校長齊賓敦並不缺乏此種才能和意願;他並不是認為天才難化的那種師表。但就此一特例而言,他卻缺乏一個重要的先決條件:不能信賴這兩個特殊學生。喜歡扮演黨外人士兼革命黨員角色的普林涅奧,在與校長的關係方面總是保持著警戒的態度;而不幸的是,約瑟卻因選修課程的問題而與校長起了衝突,故而也就沒有轉向齊賓敦求教的意願了。
幸好有音樂導師在。克尼克確是向他做了一些求助和請教,而這位睿智的老樂師不但認真正視了這個問題,並且,正如我們將要看出的一樣,還以巧妙的手腕將這個遊戲的課程導上了正路。年輕時的克尼克所遭逢的此種重大危機和走火入魔,終於在這位導師的手中化成了一種榮譽的使命,而這位青年確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約瑟與普林涅奧之間的恩恩怨怨——兩個主題並進的一支奏鳴曲,或者兩個心靈之間的一種相輔相成的辯證作用,他倆之間的一種心理歷史——約如下面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