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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不禁,李嶷也頗為高興。
何校尉漸漸好起來,李嶷背上的傷口,也漸漸好起來,只是傷處癒合,皮肉結痂,新生的肉總是隱隱發癢,這天他肩背傷處癢得厲害,範醫正又再三叮囑,絕不要用手去撓,只得百般隱忍。幸好何校尉的病勢已經頗見起色,他哄著她吃完藥,正待要同她一起用飯時,剛拿起筷子,忽然背上一陣奇癢,他愁眉苦臉,卻又不能伸手去撓,微一動彈,衣料蹭到傷處,更癢了,只覺得苦不堪言。
她見他臉色有異,略想一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便調侃道:“我們營州,水土豐茂,秋冬時節,有一種狍子,最不怕人,見著人來,反倒挨挨擠擠,湊上前來,要是伸手去摸,它卻掉頭就跑,但如果去追,它反倒停下來,想要看看你到底做什麼,若是追得太狠了,它就往雪地裡一倒,也不動彈,有時候竟能就這樣把狍子撿回去了,所以在營州,那些獵戶都叫狍子是傻狍子。每年春天的時候,這狍子總要用自己的額頭去蹭樹皮,有時候甚至把額頭都蹭得流血,我小時候瞧著,實在不明白,就忍不住問,那傻狍子在做什麼呢,為什麼要蹭樹皮。”李嶷聽她娓娓道來,一時竟聽入神了,不由也問:“狍子為什麼要蹭樹皮?”只聽她說道:“為什麼要蹭樹皮,當然是因為那傻狍子癢啊。”
她癢字一出口,他已經驀地明白過來,放下筷子就去捏她的臉:“罵我傻狍子……編了這麼長一篇閒話,就是為了罵我是傻狍子……”她一邊躲閃就一邊用胳膊擋著臉:“君子動口不動手……”她忽地想起昔日趕著牛車行在道上,他暗戳戳罵自己一肚子稻草,自己惱了打他的後腦勺,他就曾說君子動口不動手,那時候自己理直氣壯地答:“我又不是君子,我是淑女。”她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中一甜,他顯然也想起那段往事,臉上亦浮起笑意,忽然攬住她的腰,就在她臉上吻了一下,低聲說道:“我也不是君子,我是傻狍子。”
她瞟了他一眼,正想要說話,忽然聽到似是桃子的聲音,在門外咳嗽兩聲,緊接著又在門上輕輕叩了數下,叫了一聲:“校尉。”
她連忙推開李嶷,重新坐好,理了理鬢髮,方才揚聲叫桃子進來。原來是崔倚遣人來,讓李嶷前去內堂,二人不由得對望一眼,李嶷見她眼中隱隱有擔憂之色,便安慰道:“節度使想必是有事與我商議,你放心吧,我不會與他起爭執的。”
她嘴上不說,心裡卻在想,李嶷率大軍來此,朝中必是想要回長州的,這等緊要之地,朝廷確實不會輕易讓給崔家定勝軍,因著地勢,這長州扼守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