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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匣劍帷燈是非身外事素車白馬冷熱箇中人
玉芬向佩芳這邊院子經過鶴蓀的院子,卻聽到慧廠冷笑了一聲。這一聲冷笑,不能說是毫無意思,玉芬一隻腳已經下了走廊臺階,不覺連忙向後一縮,手扶了走廊的柱子,且聽她往下說些什麼?只聽見鶴蓀道:“你就那樣藐視人,無論如何,我也要做一番事業你看看。”慧廠道:“你有什麼事業?陪著女朋友上飯店,收藏春宮相片,這一層恐怕旁人比你不上。若論到別的什麼本領,你能夠的,大概我也能夠。我勸你還是說老實話,不要用大話嚇人了。”鶴蓀對於慧廠這種嚴刻的批評,卻沒有去反詰,只是說了三個字:“再瞧罷”。玉芬心裡一想,他們夫妻倆,雖然也是不時的抬槓,但是不會正正經經談起什麼事業不事業,這個裡頭恐怕依然有什麼文章,且向下聽聽看。這一聽,他兩人都寂默了五分鐘,最後還是鶴蓀道:“我就如你所說,不能作什麼大事,難道我分了家產之後,作一個守成者還不行嗎?”慧廠道:“這樣說,你就更不值錢了。你們兄弟對於這一層,大概意見相同,都是希望分了家產來過日子的。還有一個女的,……”說到這句,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一低。這話就聽不出來了。玉芬聽那話音,好象是說自己分了財產之後,那家產可是收到自己腰包子裡去的。鶴蓀又低聲道:“別說了,仔細人家聽了去。”玉芬怕鶴蓀真會跑出來偵察,就繞了走廊,由外面到佩芳那邊去。遠遠地只看到佩芳房間的窗戶上,放出一線綠光,這是她桌子上那一盞綠紗燈亮著,她在桌子上寫字了。屋子裡這時是靜悄悄的,並無人聲,也不見什麼人影子,這分明是鳳舉出去了,佩芳一個人在屋子裡待著。這個時候,進去找她說話,那是正合適的了。於是在院子門外,故意地就先咳嗽了一聲。佩芳聽見,隔著窗戶,就先問了一聲誰?玉芬道:“沒有睡嗎?我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無聊得很,我想找你談一談。”佩芳道:“快請進罷,我也真是無聊得很,希望有個人來和我談談哩。”說著,自己走了出來,替玉芬開門。玉芬笑著一點頭,道了一聲不敢當,然後一同走進屋子來。佩芳笑道:“我閒著無事,把新舊的帳目尋出來,翻了一翻,敢情是虧空不小。”玉芬一看桌上,疊了兩三本帳簿,一個日本小算盤,斜壓著帳簿的一隻角。一支自來水筆,夾在帳簿書頁子裡面。桌子犄角上,有一隻手提小皮箱,已是鎖著了,那鎖的鑰匙還插在鎖眼裡,不曾怞出來。玉芬明知道那裡面的現款存摺,各種都有,只當毫不知道,隨便向沙發上一靠,將背對了桌子,斜著向裡坐了。佩芳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