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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是真要拆了。”李白知道他還在看著自己,又聽見他問:“要你什麼時候搬乾淨?”
“就這兩週,二十號之前把鑰匙還給他,他給我退租金。”
楊剪站了起來,在滿桌雜物中準確地拎出一串鑰匙,又準確地從桌邊抓住李白,牽著他跨過地上的圖紙,“天亮再說吧。”他打了個哈欠。
工作室睡不下,或者說,楊剪不想讓李白也在裡面擠著。兩人在附近溜達,想找鐘點房,因為時間太晚了,同樣躺上半個夜晚,按正價開一個單間並不划算。李白先前把軍大衣脫在了出租屋,穿著他最好看也最薄的那件杏仁色短外套,走在深夜的街道,卻覺得北京於阿勒泰相比就是溫室一間。
他也忽然明白了自己難過的根源,此時,這股難過依然沒有消散,皺皺的,飽含歉意的酸,讓人思緒一旦冒個頭,接觸到,就想躲——度過這麼亂七八糟令人不適的幾天並不是問題,是那種“自己對楊剪不誠實”的認知,攪得他不得安寧,好像連倚著身邊人的資格也失去了。
但他還是很難把自己從楊剪肩上趕走,很難抽出和楊剪一同握在羽絨服兜裡的手指。
兩人在林業大學門口的一家快捷酒店找到了空房,拿了房卡進電梯時,已經過了三點半。楊剪讓李白先睡,他說自己三四天沒洗澡了,李白卻說“我也是”,堵在他跟前,跟他一塊脫起了衣服。
是李白擁著楊剪進的浴室,之後又是楊剪打橫抱著他,從那扇門裡出來。如果是夏天,那天應該快要亮了,李白的後背被瓷磚擦紅了皮,撐牆的手也麻了,腿更是軟,他趴在楊剪懷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在黑暗中感受那些毛髮面板骨骼,手指在楊剪手心畫圈,他說起北疆的高山和草甸、白樺林和湖泊、低湧的雲和星河,還有牧民、馬鹿、劇組凍硬的饅頭,他還說就是那邊颳雪的大風給自己吹出了凍瘡,而楊剪很少接話,只是吻他臉上的皸裂,手掌經過他的身體,好像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反覆檢查。
李白一直把自己說到睡著,又做起記不住的夢。
第二天是被鬧鈴吵醒的,還差半小時到十點,他們的鐘點就要到了。楊剪仍然抱著李白,按掉手機,李白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被子掀開的涼意,聽見他說:“我下去續一下,你躺著吧。”
“別去。”李白突然清醒,身體卻還沒從幾小時前的瘋狂中緩過來勁兒,扒在楊剪身上被人抱著腰,他才能起床穿衣,穿好了自己的,一邊給楊剪繫著紐扣,他又一邊說,“兩小時就要六十塊,咱們還不如去吃頓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