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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拿起報紙看,上邊有幾篇分析29年美國經濟危機的文章。
他們做海外航運,她常看些國外時評。
斯年從藤編的報紙籃裡看到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當年北伐勝利時,各大軍閥的大合照,每個人穿著的軍裝樣式都不同。
斯年留意的是那些人身上的軍裝。
小女孩子辨認許久,發現沒有一個和謝騖清當初那張照片一樣後,神色黯淡下來。但也僅是沉默著,這幾年,她想爸爸了連照片都不敢看,怕勾起何未的傷心事,更別說開口提了。
在酷暑裡,她們進了新開張的茶樓,到了茶館二樓。
過去不讓在內城開娛樂場所,如今都一個個開起來了,也離家近了不少。
此地曾是皇家的洗象池,其後和運河斷開,就成了名副其實的野水。如今,叫積水潭,離百花深處不遠……
今日不知怎麼了,一直想到和他有關的。
何未摸著耳垂上的紅玉耳墜兒,忽而想到恭王府一排紅燈籠下的男人身影……樓下平臺上評書先生正說著《七俠五義》,一拍醒木,將她驚醒。
她手裡打著個扇子,扇著,想扇去心裡的難過。
“斯年呢?”她問。
身後沒人答應。
回頭看,扣青竟也不見了。
腳步聲上來,扣青指著樓下,結巴地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小、小、小姐……二、二、二……小姐……”
這丫頭有幾年沒結巴過了。
她心一緊,忙起身,往樓下跑,唯恐是斯年出了事。
一樓沒人,她提著長裙邁過門坎,往西面瞧,還是沒有,再迎著日光看東面。
盛夏刺目的日光裡,一個身著軍裝長褲和襯衫的男人,正將軍裝上衣脫下來,和站在車旁怔怔望著他的斯年對視著。
“為什麼跟著我的車跑?”那個男人問斯年。
何未幾乎窒住,日光將他周身鍍著光,那臉……還有低頭看斯年的動作……
她眼前一下子模糊了。
太像他,卻不是他。
這個男人太年輕了……
何未怔怔立在那兒,沒打斷他們。無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像的人。
斯年同她一樣,認錯了人,明知道年紀不對,卻還是仰著頭不捨地看著這個年輕將領。
濃綠的樹影在身旁,斯年顧不上遮陽,而是站在曬得人面板髮疼的太陽光下,幾次張口,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