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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車子,才能到家,告訴他的妻子,她的卡爾如今長眠在怎樣的一個小地方。
修道院裡不久又恢復了原樣。教師們又在呵斥學生,門又關上了,也很少有人再去想那個死去的希臘室的同學了。有幾個人因為在那個可悲的池塘旁邊站得太久,得了感冒,住進了病房,或是凍壞了腳,或是啞了嗓子。漢斯·吉本拉特喉嚨和腳都沒有出毛病,但是自從那個不幸的日子以來,樣子變得比較嚴肅了,比較老了。在他身上有些東西起了變化,孩子變成了青年,他的靈魂彷彿遷移到了另一個國土,在那兒它害怕地、不舒服地遊蕩著,還找不到歇腳的地方。這不是出於對死亡的恐懼,也不是出於對善良的“印度人”的悲痛,而只是突然出於意識到自己很對不起海爾納。
海爾納和另外兩個同學躺在病房裡,他必須吞嚥熱茶,同時有時間可以去整理在印丁格死亡事件中所得到的印象,將來創作時可能需用。不過這些他似乎並不希罕,相反,他卻顯得非常痛苦,同他的病友幾乎一句話也不說。自從受到禁閉處分以來所強加在他身上的孤寂使他那敏感的、渴望經常與人交談的性情受到傷害,他變得尖刻了。老師們把他當作一個不滿的激進分子嚴加看管,學生們都避開他,舍監用譏嘲態度對待他,而莎士比亞、席勒和勒瑙這些朋友卻給他展示了不同於他目前所處的受壓、受氣的環境的另一個世界,一個更有力、更偉大的世界。那本開始只是以隱士式的憂鬱為基調的《修士之歌》逐漸發展成為針對修道院、教師和同學寫的辛辣、仇恨的詩篇集子。在孤寂中他發現一種辛酸的殉教者的享受,以不被人理解而感到滿足。在他那無情辱罵的修士詩句中,他自比為小玉外納1。
葬禮後一星期,兩個同學病癒了。海爾納一個人還躺在病房裡,漢斯就去探望他。他羞答答地打了個招呼,搬過一張椅子到床邊坐下,並且去抓病人的手。病人不樂意地向牆轉過身去,似乎很難親近。但是漢斯不肯退卻。他緊緊地握住那隻抓到的手,迫使他以前的朋友轉過身來看他,他的朋友惱怒地撅起嘴巴。
“你究竟要怎麼樣?”
漢斯沒有鬆開手。
“你一定得聽我說,”他說,“我當時太懦弱把你撂下不管。可是你是知道我的為人的:我原先堅定不移的志向是要在神學校裡保持前面的名次,儘可能成為第一名。你把這稱作向上爬,也許你說得對;可是它曾經是我的一種理想方式;我並不知道有什麼更好的。”
海爾納閉著眼睛,於是漢斯非常低聲地往下說:“你看,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