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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毛尔布隆四周的许许多多小湖和池塘映照出淡蓝色的深秋天空、凋谢的梣树、桦树、橡树和漫长的夕阳余晖。冬季来临之前的狂风横扫着美丽的树林,发出叹息和欢呼的声音。这时已经下过好几次薄霜了。
感情奔放的赫尔曼·海尔纳试图物色情投意合的朋友,没有成功。如今他每天在散步时间孤独地穿过树林,特别偏爱林中湖这个地方,那是一个忧郁的褐色池塘,周围芦苇丛生,上面低垂着正在凋零的树梢。这个凄凉而又美丽的林中一角,吸引着这位如醉似狂的人。在这儿,他可以用幻想的枝条在静静的水中画圆圈,读勒瑙1的作品《芦苇之歌》,躺在矮矮的灯心草坪上思考着“死亡”与“消逝”这类秋天的题目,同时有落叶声和光秃秃的树梢萧瑟声,形成忧郁的和弦伴奏。这时他就常从衣袋里掏出一本黑色小笔记本,用铅笔在上面写上一两句诗。
十月下旬一个多云的中午,他也正在这样干时,刚好汉斯·吉本拉特独自散步来到同一地方。汉斯看到这位年轻的诗人坐在一块木板的小横档上,腿上放着小本子。若有所思地嘴里衔着一支削尖的铅笔。他身旁摊着一本打开的书。汉斯慢慢地走近他。
“你好,海尔纳,你在干什么呀!”
“读荷马,你呢?小吉本拉特?”
“我不信,我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是吗?”
“当然。你在做诗。”
“你认为是这样吗?”
“自然啰。”
“坐过来吧!”
吉本拉特靠着海尔纳在木板上坐下,双脚悬在水上,瞧着一片又一片黄叶在宁静、凉爽的空气中盘旋而下,无声无息地飘落在淡褐色的水面。
“这儿真是凄凉。”汉斯说。
“是啊。”
他们两人往后一仰,这样能够看得到的周围秋天景色几乎只剩几根垂下的树梢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静静地飘浮着几块云朵的蔚蓝天空。
“多美的云啊!”汉斯愉快地仰望着说。
“不错,小吉本拉特,”海尔纳叹息说,“假如人是这样一朵云,那该多好!”
“那又怎么样呢?”
“那咱们就能在天上随风飞翔啦,飘过森林、村庄、各区、各邦,像一艘美丽的船。你从来没有见过船吧?”
“是呀,海尔纳,你呢?”
“我当然见过。可是,天哪,你对这种事是一窍不通的。你只会学习,求上进,拼死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