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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嗎?吃過東西了嗎?”
“我吃過東西了。”我緊張地回答他,“可是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心裡沒有主意。”
“心裡沒有主意?好!”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他倆過來了,高個子用馬燈來照我。我很茫然,也很害怕。他會不會拿出一把刀來將我砍倒?
“你要多吃東西。”他放下馬燈,鄭重地說。
“這裡是荒原?”我鼓起勇氣問。
“還能是哪裡?”他嘆了口氣,“每個人都這樣,走呀走的,就是到這裡來了。要不然就老闖禍。你還吃了乾糧,我和他可是什麼都沒有吃,我們倉皇逃竄到這裡來了。你聽,那不是警察嗎?”
“那是一匹馬,我見過的。”我說。
“當然是一匹馬,是警察騎著它來抓我們的。”
他倆匆匆地前行,我跟在他們後面。但一會兒就跟不上了,我理所當然地被那些石塊絆倒在地。那兩個人卻像長了飛毛腿一般漸漸遠去了。我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是那高個子說的,他說:“那是一匹千里馬啊!”他的聲音帶點歇斯底里的味道。
為什麼我就不能橫下心來亂竄,甚至嘗試飛往半空?現在一切響動都中止了,四周並不那麼黑,死寂的荒原呈灰色,只是這裡那裡的有一些黑的陰影,大概是土堆亂石之類。我摸摸旅行包,還好,乾糧和水壺都在。
今天早上是一個寧靜的開始,我本來打算坐在院裡的香椿樹下看那本明代的畫冊,安靜地度過一天的。但我很快就坐立不安了。一些早就遺忘了的往事來到我的腦海中,我惦記著這些事,一件又一件,它們讓我發瘋。我乾脆收了畫冊,換上旅遊鞋,帶上乾糧出門了。我經過鄰居家,看見那母親將嬰兒抱在懷裡,她臉上的表情顯示出一個多夢的夜晚。我朝她揚手打招呼,她沒有看見。我就這樣走到西邊這條野路上來了。
我記得我並沒有進入荒原,總要有個界限吧。比如在東邊,皮革廠就是荒原的標誌。但也許有各種各樣的進入,各種各樣的入口和出口。老王不是說過,他和妻子曾經奮力在荒原裡挖出一個出口來嗎?那該是什麼樣的暗無天日的勞動。我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進來了。我沒料到這裡面是這樣一種情形。但是有人卻在這裡頭暢行無阻,這可是我親眼見到的。他們是兩個殺人犯,各方面的素質必然同我不一樣。我是不敢殺人的,聽到這種事都膽戰心驚。他們也同荒原上的野馬有關,還好像很熟悉似的。
有一件事我難以想通:從地圖上看,荒原是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