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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除了幾本如何養貂、如何種花椒和退耕還林的有關政策的小冊子外,只有一盒象棋,再就是麻將,時常有人在裡邊打牌。
趙宏聲從梯子上下來,想和我說話,風繞著他起旋兒,他說這是邪氣,使勁地撲朔頭髮。我說扶著這風剛才我上到了麥秸堆上。趙宏聲說:“上去了?啊,你好好養病。”我說我真的上去了,麥秸堆上有個鳥窩。文成搭了梯子就爬上麥秸堆,果然從上面扔下來個鳥窩。眾人說:“咦?!”趙宏聲還是推著我到了文化站門口,問我要不要在後心處貼一張膏藥?他說:“不收錢。”我說我真的上去了,他不再理我,探頭往文化站屋裡看。裡邊有人說:“是不是么餅,我眼睛不行啦。”趙宏聲說:“你再打一天看啥全是黑的!”牌桌上有夏雨和會計李上善,兩人為一個么餅吵鬧。原來夏雨單釣么餅,將手中的么餅壓在額頭上,額頭上就顯出一個么餅圖案,上善暗示大家都不打出么餅,等黃了局攤牌,三個人手裡卻多餘著一個么餅,夏雨就躁了。趙宏聲說:“你家正忙著,你也打牌?”夏雨說:“我來借桌子板凳的,刁空摸兩圈。”起身要走。一人說:“急啥的?你哥娶媳婦你積極!”一個說:“嫂子的勾蛋子,小叔子一半子麼!”
這時候,門口有人說話:“來時我還說這一身衣服髒哩,到這兒了倒覺得乾淨!”我一回頭,是幾個劇團人。其中一個老女演員說:“你一到鄉下都英俊了!”那人是齒齒牙,微笑了一下,嘴沒有多咧,說:“這麼還有文化站?”老女演員說:“清風街出了個夏風,能沒文化站?”一直站在牌桌後頭看熱鬧的狗剩往門口看了看,彎著腰就出來。狗剩是五十多歲的人,黑瘦得像個鬼,他把頭伸到老女演員面前,突然說:“你是《拾玉鐲》?”老女演員愣了一下,就明白了,笑著點了點頭。狗剩說:“我的毬呀,你咋老成這熊樣啦?!”老女演員變了臉。狗剩要和她握手,她把手塞到口袋裡。
事後我聽說啦,三十年前縣劇團來清風街演了一場《拾玉鐲》,拾玉鐲的那個姑娘就是這老女人演的,狗剩愛上了那姑娘,晚上行房就讓媳婦說她是那姑娘,惹得媳婦差點和他鬧離婚。狗剩讓名角生了氣,上善出來忙解釋狗剩沒有惡意,只是不會說話,抬腳把狗剩踢走了。
名角是演《拾玉鐲》成名角的,她也就一輩子只演《拾玉鐲》。她的情緒沒有緩過來,中午吃飯前的時候說胃疼,要回去。清風街之所以同意包場戲,就是衝著幾個名角,這下要砸鍋呀,夏天智就讓趙宏聲針灸治胃病,老女演員說不用,還要回去。白雪就老師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