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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短地懇求,還將夏天智畫的秦腔臉譜拿出來,其中一張就是專門畫她的裝扮的,老女演員才說:“我真的老了?”白雪說:“你沒老!”老女演員說:“人咋能不老呢,我是老了。”白雪說:“人老了藝術不老啊!”老女演員說:“那好吧,我不走了,但晚上取消《拾玉鐲》,我只來段清唱。”
我本來是不去夏家湊熱鬧的,上善硬拉著我去,我才去的。白雪穿了雙瘦皮鞋,把腳收得緊緊的,真好看。中星他爹信佛,給我說過菩薩走路是一步一生蓮的,我看見白雪走過來走過去,也是一溜兒一溜兒的花。趙宏聲問我看啥哩,頭老不抬,發痴眼兒?他鬼得很,知道我的心思,可我不敢瞅白雪的臉,我還不能瞅她的腳嗎?我轉了身,對著院子裡的花壇,花壇上種著月季,花紅豔豔的。趙宏聲說:“你今日可別多喝酒!”我拿手去掐月季葉,葉子顫了一下,我知道葉子疼哩,就鬆了手。
院子裡噼噼啪啪響過鞭炮,上善就主持了宴會。夏家待客雖然沒有太多地請人,人還是來了許多。武林是最後到的院門口,他來訓斥他老婆,他老婆黑娥來得早,他說:“你,你回呀不不回,一,一,一會兒上禮,啊你是有錢,錢,錢哩?”正好四嬸出來,讓武林快進去坐席,武林說:“我,我,我,沒錢呀嬸子!”四嬸說:“誰要你上禮呀?!”武林就說:“啊過一個月,是,是,是我孃的三三三週年,你也,也來,啥都不,不,不要帶噢,噢。”村主任君亭和支書秦安是相跟著來的,秦安先站在院門口唸門聯:不破壞焉能進步,大沖突才有感情。就銳聲說:“是宏聲寫的吧,寫得好!”上善就擁他們在主桌上坐了,開始講話。上善能講話,說得很長,意思是夏風是個才子,白雪是個佳人,自古才子配佳人,那是天設地造的。雖然在省城已辦了婚禮,但在老家還得招呼老戚舊親,三朋四友,左鄰右舍,老規矩還是老規矩!那麼,東街的本家,中街的他姨,西街的親家,南溝來的他舅,西山灣來的同學,還有在座的所有人,都把酒杯端起來,先賀咱老校長福喜臨門,再祝一對新人白頭偕老!都端起酒杯了吧?眾人說:早都端起了,你說得太長!上善說:那就乾杯,都得喝淨!幹過了,眾人都要坐下,上善又說:“先不急坐,再把酒倒上,讓秦支書講話!”秦安就讓君亭講,君亭說我是本家子哥,你講。秦安說:“我不會說話,要我說呀,對這一對新人哇,我只說一個字,只一個字:很好!”眾人都笑了,說:“明明兩個字,怎麼是一個字?”秦安愣了愣,也笑了,就坐下來。眾人也就坐下來。席間,有人給夏天智臉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