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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怔:“柱國大人他……”
浦穎有些慚愧,垂首道:“家父年齡大了,脾氣倔強,這些話已經是他平生能說出最謙卑之語。你不要介意。我呢……這些年沉迷官場,被身份地位迷花了眼,低看了你的德行。我迂腐之極,愧對家翁教誨。辦了許多錯事,說了許多粗鄙言語……家翁走後,回憶過往種種,只覺得羞愧異常,枉讀了這些年聖賢之書。”
他說:“蘭芝,我應萬死謝罪。”
說完這話,浦穎撩袍子,噗通一聲雙膝跪地,便要叩首。
傅元青被這聲驚得渾身一顫,連忙扶住了浦穎臂彎,道:“浦大人是吏部尚書,肩扛社稷,不可跪一個宮人!”
浦穎羞的滿臉通紅,硬要去叩首。
“浦大人……”
“蘭芝,你讓我給你磕頭賠罪。”
“浦大人,不可。”
“蘭芝,你讓我……”
“浦敏欣!浦靜閒!”
舊日的稱呼衝口而出,兩個人都愣了愣,抬眼看去,對方的面容還依舊熟悉。這一聲呼喚似乎連線了久遠的昨日,可歲月流逝,蹉跎中眼神裡都有了滄桑。
那些似曾相識的歡喜,又都被沖淡。
傅元青跪坐在浦穎面前,道:“浦大人……真的不用如此抱愧。”
“你、你若肯原諒我,就叫我一聲靜閒。”浦穎結結巴巴道,“便讓我知道,你肯既往不咎。”
傅元青有些無奈,最後嘆了口氣:“浦靜閒,你這些年來朝會時罵我、下了朝會罵我,凡事都與我對著幹。難聽的話有一籮筐……要原諒你,哪裡那麼容易。”
“那要如何才行?”浦穎慚愧問。
“你便自罰三杯吧。”傅元青道,他對陳景道:“你讓方涇把酒菜上來,浦大人願意在東廠吃飯了。”
*
酒是烈酒。
酒一上來,還未等傅元青勸阻,浦穎便已自罰了三碗,他喝下酒去面色如常,問傅元青:“一起喝。”
“你是吏部尚書,我只是宮人……”傅元青坐在對面,搖了搖頭:“能與你這般平坐暢聊,已經是做夢一樣。同飲便算了。”
浦穎端著碗一怔,放下來道:“你還執著於這身份。”
“也不是。”傅元青又幫他倒了一碗,“更怕醉酒誤事。”
“所以你今日讓我來東廠,是有事找我?”浦穎問他。
傅元青雙手掖袖,對浦穎道:“是今日劉玖送奏疏過來,我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