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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普通茶几;就像那種每逢禮拜天各處商場都有出售的小桌子。在亞歷山大·伊萬諾維奇的居室裡,這張小桌子同時既是寫字檯又是床頭櫃;洗臉盆根本就沒有,亞歷山大·伊萬諾維奇藉助於自來水管、小瓶子和沙丁魚罐頭盒進行洗漱;沙丁魚罐頭盒裡放著喀山產的肥皂的肥皂頭兒,上面沾滿肥皂的黏垢。還有一個掛衣架,上面掛著條褲子。一雙穿壞的皮鞋從床底下露出頭上鼻孔似的窟窿(亞歷山大·伊萬諾維奇做了個夢,夢見這雙捅出了窟窿的鞋是有生命的:是屋裡像小狗或貓之類的東西;它能自己獨立地在室內吧嗒吧嗒來回走,來回爬,在角落裡弄出沙沙沙的響聲;可當亞歷山大·伊萬諾維奇打算要拿吃剩的麵包屑餵它時,那吧嗒吧嗒來回走動的傢伙卻伸過自己的窟窿來咬他的手指頭,他因此就醒了)。
還有一隻咖啡色的箱子,它早已改變了自己原有的形式,裡邊存放著內容可怕的東西。
同房裡糊牆紙的顏色相比,可以不客氣地說,所有這些家當都退居次要地位,那些令人不快乃至討厭的糊牆紙,有點深黃又有點深咖啡色,已經露出大塊大塊的灰斑:每到傍晚,一會兒這裡一會兒那裡,來回爬滿了潮蟲。房裡所有的擺設都瀰漫著一道道煙氣。每天至少有十二小時連續不斷地抽菸,才會把無特別顏色的空氣變得這麼暗黝黝——灰濛濛、藍兮兮的。
亞歷山大·伊萬諾維奇·杜德金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居所,他又被(過去也常這樣)吸引離開——這個煙霧瀰漫的房間,到外邊去,到髒兮兮的漫霧中去,以便同彼得堡大街上的肩膀、背脊和發綠的臉蛋擁擠、黏乎、融合在一起,組成一個密集巨大的、灰色的——臉蛋和肩膀。
十月裡綠兮兮的霧氣一圈圈地沾到他房間的窗戶上,亞歷山大·伊萬諾維奇·杜德金感到有一種難以抑制的願望到漫霧中去,讓霧氣穿透自己的思想,以便淹沒他腦子裡嘰嘰喳喳作響的胡說八道,讓陣陣發作的夢囈、不斷產生的熊熊燃燒的火球(這些火球隨後崩裂了)將它撲滅,讓雙腳邁步的體操動作將它撲滅。應當邁步走——再邁步走,一直邁步走;從一條大街到一條大街,從一條馬路到一條馬路;一直邁步走到大腦完全麻木,最後倒在簡陋居室的小桌子上,用伏特加酒焚燒自己。只有在這種順著馬路的和彎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