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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禮了,知道爺們兒來還不預備上!”
太監頭兒陶永福點頭哈腰上來伺候,“回爺話,山村野地的,都是上不來臺面的東西。奴才緊趕著讓人置辦了席面,菜是山裡的野味兒,酒是自產的大麴,都已經籌備好了,給爺們接風暖身子,請爺們移駕。”
七爺聽見野味就倒胃口,擺手說:“路上肉吃得夠夠的了,燉鍋魚,再煮鍋芋頭就成了。”
陶永福一聽連連答應,忙給底下使眼色,這頭迎各位大爺們進門,那頭下令伙房辦去了。
王爺和兵部刑部各位大人都上大堂裡,戈什哈和護軍有他們的去處。皇莊上旁的不多,就屋子多,從南到北一排排筒子房像鴿籠,屋頂都很矮,不過兩人一間住得也算舒坦。定宜是得了特令的,她和鳥兒住一間,不必和別人擠,給攏上火盆,把鳥都收拾完了,終於可以出門轉轉了。
臨近傍晚,天像倒扣過來的鹹菜甕,雪裡蕻醃成了黃齏,缸底都泛著昏沉。她抬頭看看,呵氣成雲。對插著袖子往後騰挪,看見一個莊戶打扮的推著三輪過來,車上運了好些東西,盆裡盛著豆腐,筐裡裝著蘿蔔、山藥、冬筍、蓮藕,大約是專給莊子上送菜的。推著推著軲轆壓到一塊石頭,顛簸了下,一隻筐倒下來,頓時滾得滿地土豆。
定宜趕緊上去幫著撿,那莊戶人一疊聲道謝,聽口音是北京人。她覺得挺好奇,“您是北京來的?”
那莊戶應了個是,“您是欽差大人的長隨?看著臉兒生。”
定宜哎了聲,“今天才到的,安置完了出來到處看看。這兒天真冷,和北京沒法比。”
那人笑道:“好好的誰上這兒來呀,都是犯了錯挨發配的,到這兒賣命贖罪來了。”
定宜看了他一眼,既然話趕話說到這裡,便順嘴接道:“我瞧這兒地方大,那些阿哈【奴隸】都住這兒嗎?”
“哪兒啊,這是陶太監他們的行宮啊,輪著那些可憐人住?離這兒一個山頭有塊地方,四周圍拿鐵蒺藜拉起網子,裡頭窩棚大通鋪,幾十個人睡一間屋,邊上就是牛棚羊圈,他們和牲口為鄰。”
定宜聽得不是滋味,唏噓道:“來了這兒也不算是個人了……”
“罪人嘛,留著一條命就是拿來煉的,還能好吃好喝供著?”那莊戶搖搖頭,“你不知道,早上監工趕出去開墾荒地,擦黑了再趕回來,每天過得跟騾馬似的。穿的什麼呀?不搪寒的老棉襖,上邊爛著袖子,下面吊著褲腳,沒法兒提。你們來了正好,給往欽差大人跟前遞個話,好好整治整治姓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