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蘇洄抬手要關燈的時候,他制止了。
“不要關。”
寧一宵出聲後,沉默了幾秒,輕聲開口,“蘇洄,我媽走了。”
“她被燒得幾乎認不出來,但是我看到了她的手,她有一隻手只有四根指頭。”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蘇洄的心完全地碎了。
除了抱住他,蘇洄發現自己給不了寧一宵更多的安慰,說不出會令他開心的話,也做不了任何令他感到溫暖的事。
這感覺很痛苦。
寧一宵也不再說話了。這一晚他們都幾乎沒有睡,蘇洄在夜晚快要結束的時候入眠,只睡了十幾分鍾,但卻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夢是灰暗的,又很真實,和今天發生的事大差不差。在他的視角里,自己好像消失了,只有寧一宵從公交車上下來,沿著灰色的人行道向前,進入一扇冰冷的門,門裡的人告訴寧一宵,需要他辨認某個人。
於是寧一宵進去了,那個房間好冷,凍得蘇洄渾身難受,他看到一個人躺著,被蒙上白布。寧一宵伸出手,拉開布料。
死去的人是蘇洄自己。
他忽然間驚醒,額頭都是汗,一側頭,床上已經沒有人。蘇洄坐了起來,就在這時,房門從外面開啟,寧一宵走了進來。
他手裡拿著一小袋包子,冒著熱氣,自己已然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全黑色。
蘇洄的心還在猛烈地跳動著,很不安,他慢吞吞穿著昨天的舊衣服,深綠色衛衣、明亮的藍色外套,一件件往身上套,然後手忽然一頓,他意識到很不合適,有些無助地看向寧一宵。
“我……我沒帶黑色的衣服,你還有嗎?”
寧一宵搖頭,“沒關係,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她不會介意的。”
這句話令蘇洄更不好過。
他什麼都吃不下,為了讓寧一宵舒服點,還是強行塞了一個包子,在搖晃的公交車裡,發酵得愈發反胃。
一切都快得好像在趕時間,是蘇洄經歷過最快、也最沒有儀式感的葬禮。他們去了殯儀館,遇上同一時間來火化的另一家人,他們有許多人,每個人都很感傷,哭紅了眼。
襯托之下,寧一宵看上去冷漠又孤單,安靜得如同局外人。
蘇洄並不是第一次來殯儀館,十幾歲的時候就守過靈,來到這裡,他反而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省略了被放在棺材裡的流程,他們只是等待了一段時間,然後工作人員出來,給了寧一宵一小罐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