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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這個起了風的夜晚,和蘇洄分別後的寧一宵,又一次插上了舊的手機卡,開啟來,在一大堆幾乎要快擠滿記憶體的收債威脅簡訊裡,他往上一直翻,一直翻,終於找到中考前,媽媽發的最後一條訊息。
[媽媽:要考試了,千萬別亂吃東西,媽媽昨天還去鎮上的廟裡給你上了香,保佑你平安順利,考上你喜歡的高中。別緊張,好好的啊。]
寧一宵想知道,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發出這一段話,然後和那個該死的繼父一起,徹底地消失不見。
這一切寧一宵都不得而知了,就像他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如今身在何處,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他的存在。
按照催債人的要求,寧一宵將暑假實習的大部分工資都拿來填窟窿,留下的不多,勉強夠生活。
蘇洄不止一次提出想幫他還債,但寧一宵沒同意過,他不知道這算什麼,讓蘇洄分擔他人生的悲苦嗎?他做不到。
蘇洄的生活並沒有比他好過,寧一宵比誰都清楚,並不想為他足夠混亂崩潰的人生增添哪怕一點點負擔。
就像站在他身旁,走在校園的人行道上,哪怕只是一片落葉落在蘇洄肩頭,寧一宵也會輕輕為他捻去。
但愛本身也有重量。
國慶長假的最後一天假期,蘇洄本想陪寧一宵去看病,因為他發現了寧一宵過分注意整潔、頻繁洗手等一系列不明顯的細微症狀,怕對他造成影響,蘇洄自己偷偷查詢,又打電話諮詢了之前的心理醫生,預約掛號。
但就在吃完早餐後,季泰履通知他,午餐他約了很重要的客人,讓他好好收拾一下,跟著他出去。
蘇洄並沒有同意,但這個家從來都由不得他做主。
外公說外婆也會去,蘇洄便沒話可說,只提前打好招呼,最遲兩點就要走,他有急事要辦。
除了在外地出差的季亞楠沒去,其他人基本都到了,包括徐治。
令蘇洄沒想到的是,跟著外公進入包廂,他才知道,原來所謂的重要客人是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兒,經外公介紹,原來他們不僅差不多大,家世、學歷樣樣都差不多。
徐治笑著在幾人之間周旋,撮合著讓女孩兒換了位置,與蘇洄挨著坐下,還笑著誇他們“般配極了”。
蘇洄感到窒息,幾度想要站起來,摔門而去。他們之間說的客套話,他一句都沒聽清,甚至在身邊的女孩兒對他介紹自己時,都徹底地走了神。
大約是對方家長也看出點什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