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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洄發瘋似的在房間裡哭鬧,得到的只是異國面孔的醫生和護士,他們開啟門,為他治療,給他輸液吃藥,再帶他去診療室做電休克。
這不是蘇洄第一次接受電休克治療,但從來沒這麼痛過。
他們用英語溝通,說他病得很重,開始出現幻聽和幻覺,蘇洄卻毫無反應,只想離開。他嘗試過很多次,都失敗了。
這裡安全極了,沒有任何可以自我了結的東西,也沒有自由。蘇洄只能日復一日地躺著,坐著,看窗外的同一棵樹。
最初的一個月是最痛苦的階段,蘇洄最愛自由,完全無法接受被困在這裡,他試過一切方法,越是想逃,想反抗,就會得到更嚴苛的治療。
1月28日的那天,由於蘇洄不願意和其他病人一起誦讀聖經,又做出反抗的動作,撕碎了眼前的書,被強行帶去療愈室,進行了四次高強度的治療,整個人幾乎喪失理智,癱倒在電擊床無法行動。
在這樣的強制壓迫下,他大腦的一部分構造被迫發生改變,只剩一片混沌,漸漸地也喪失了逃離的念頭,只是單純想念寧一宵,儘管蘇洄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他了。
這裡的護士都不太與病人說話,因為所有病人都很糟糕,狀態很差,瘋瘋癲癲,她們能避則避,唯獨一個叫丹妮的護士長,會經常和蘇洄聊天,與他說話,她甚至會一點中文,是蘇洄在這個瘋狂的地方感受到的唯一一點光明。
他偶爾被放出去,在醫院內部的範圍內自由活動,但不能外出,看到來訪的家屬,蘇洄會站在原地不動。
丹妮走過來,想帶他回房間,蘇洄便小聲問:“我的家人也可以來看我嗎?”
“可以的,如果他們想來的話。”
蘇洄迷茫地點點頭,語氣變得很輕,幾乎抓不住。
“那……不是家人呢?”
“你是說朋友?”丹妮看著他,眼神有一絲愧疚,“如果他們想來的話,也可以來的。”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不會有人來,因為從昏迷的蘇洄被送進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受人所託,監視他的一切。
但她並不忍心告知蘇洄真相。
“這樣啊。”蘇洄看向丹妮,“可是這裡沒有電話,我怎麼讓他來呢。”
丹妮也不說話了。
“你可以借我嗎?”蘇洄的眼神充滿懇求。
丹妮看著他,終究還是搖頭,“這會破壞規定,我會丟掉工作的。”
“那紙和筆可以嗎?”蘇洄的語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