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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安德魯斯點點頭。虛弱的身體再也提不起精神。他四仰八叉地臥躺在地,下巴擱在交叉的雙手上。小草長在樹蔭下,同時因為河流的滲透而非常潤溼。小草戳弄著他的鼻子,癢癢的。他聞著潮溼的泥土和沁人心脾的綠草。他沒有睡著,但雙眼耷拉下來,呼吸均勻而低沉。他繃了繃痠痛的肌肉,想到他們才走了很短的距離,旅途才剛起步。他早上看到的景象——一望無際的大地,沒有被人為破壞的草原像黃色的海洋——僅僅是無邊曠野的一角。他們離開斯莫基希爾河河邊的小徑,進入到科羅拉多地區以後,他期待看到另外一種奇特的風景。他的眼睛半睜半閉,似乎重新看到在波士頓家中的書本和雜誌上曾經看到過的漂亮版畫。但在眼前真正的草原面前,那些版畫上的細黑線條晃動起來,染上顏色,然後又消退了。多年前,當他第一次看到現在尋找的大地的風景畫時,有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現在他再也無法品味這種感覺了。在河邊等著的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查理·霍格開始把牛隊牽到馬車前,給它們套上軛,準備重新開始下午的行程,沉默才被打破。
他們行走的小徑是由馬車車輪和馬蹄軋出來的一條光禿禿的泥路。有些地方,車轍很深,馬車不得不到高高的草叢裡行走,因為草地要比小徑平坦得多。安德魯斯問米勒他們為什麼一定要走小徑,米勒解釋說草尖不停地刺戳牛蹄和牛關節,會讓它們腳疼。馬就不一樣了,即便馬走得很快,因為它們的蹄子舉得高,所以沒有多少危險。
有一次他們碰到一條寬寬的泥路,和他們走的小徑交叉在一起。那條道路被碾軋得很緊,但路的表面佈滿麻麻點點有規則的凹痕,很是奇怪。道路從河邊延伸出來,一直到眼睛望不到的地方,漸漸融合在草原裡。在他們的另一邊,道路通向河流,到河邊的時候,道路變寬,這裡幾乎沒有什麼灌木。
“是野牛,”米勒說,“這是它們飲水的地方。它們到這兒來——”他指著草原說道,“是沿著一條直線,到河邊的時候四散開來,不知為什麼。我見到過一個一千頭的牛群在這樣的轍痕裡排成隊,一個挨一個地等著飲水。”
那天一路上他們再也沒有看到野牛任何的跡象,但米勒說他們正在進入野牛的國度。太陽照得西天發白,高溫阻擋著他們前進的步伐。他們的馬低著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