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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彷彿失去十三年,我在做二十一歲時放下的工作。
我努力逼退心中的悽酸。
午飯時分大家湊錢買飯盒,我也付出一份。有同事遞一隻紙杯子給我,我倒了茶,喝一口,覺得只有茶的顏色,沒有茶的味道,一陣澀味,這叫做茶?我默不作聲。
一個胖胖的男同事自我介紹,“我叫陳總達。”
“叫我子君。”我與他握手。
陳總達似乎格外的和藹可親,“歡迎加入我們部門,慢慢你就慣了。”
一個女孩子說:“陳先生又不是我們的行列,他是電腦部主管。
布朗也是主管,那麼陳也是老闆級,上司還這麼寒酸,咱們這些夥計更加無地位可言。
飯盒子送來,大家圍在一起吃。
我略略吃幾口,想到家中阿萍煮的三菜一場,老被我嫌——“阿萍,又是雞湯?弟弟不愛喝雞湯。”“阿萍,先生最恨藥芹,你跟官不知官姓啥!”
想到自己的囂張,我忍不住微笑。
同事看樣子都很斯文,當然,一兩日間難以清楚底蘊。
工作乏味而繁忙,一星期後我略有眉目。布朗叫人做事如舞女做旗袍,非改不可,他自己揮舞紅筆,將下屬大作改得面目全非,等於重新寫過,但是他自己又不肯動筆,如果由他一手寫就,未免太寂寞,改人文章,自己存著一股威風。
可憐的小男人。
每天下班,我如打完仗一般,出生入死,各色人等都要放軟聲音服侍,實是很勞累的一件事。
露絲職位雖比我更低。氣焰比我高張,一把尖喉嚨,因是熟手,趁著告訴我女廁在什麼地方,後生叫什麼名字的時候,呱掭瓜掭,唯恐天下不知新同事的無能。
我因為過度震驚,故此目無反應,任人魚肉,凡是誰不高興的瑣碎工夫,都住我頭上推。
我無所謂,我還爭什麼呢?要爭我不會跟辜玲玲爭?
那個胖胖的陳總達特別和藹,看出我是生手,事事指點我。
光是翻譯也很嚕囌,許多專門名詞要到各部門查詢,一等便一個上午,下午通常出去開會,做跟班查貨看貨,有時六點也走不掉。
下班仍可去看平兒與安兒。
安兒為出國的事忙,我訝異,才十二歲多一點的女孩子,一切井井有條。
涓生陪安兒去加拿大領事館辦妥手續,在溫哥華選中了一個寄宿中學。
安兒告訴我:“波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