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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你,我就永遠孤身一人。哦,其實我像任何一個人一樣有信的能力。我只要讓自己心靈的眼睛閉上一段足夠長的時間,就會相信你夜裡到過帕基斯兒子的身邊,用你的撫摸給他帶來了安寧。上月在火葬場時,我請求你從我身邊救下那個姑娘,你便把自己的母親推到了我和那姑娘中間——或者人家會這麼說吧。不過如果我開始相信這個的話,我就得相信你的天主了。我得愛你的天主才行。與其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去愛那些跟你睡過覺的男人呢。
上樓梯時我告誡自己說:得理智一點。薩拉現在已經去世很久了——對於死去的人,我們不會老是這樣強烈地愛下去,唯有對活著的人我們才會如此,而她已經不再活著了,她也不可能再活了。我可不能相信她還活著。我躺到床上,閉上眼睛,試圖理智一點。既然有時我這麼恨她,那麼我怎麼還能愛她呢?是我們真的能既恨又愛呢,還是我真正恨的只是我自己?我恨自己那些用無關緊要的瑣屑技巧寫成的書籍;我恨自己身上那副匠人的頭腦,它如此地貪求可供照葫蘆畫瓢的物件,以至於不惜讓我為弄到寫作素材而去引誘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我恨自己的身體,它消受了如許之多,卻沒有足夠的本事來表達內心的感受;我恨自己多疑的脾性,它讓帕基斯出發去盯梢,在門鈴上抹粉,去字紙簍裡東翻西找,偷竊你的秘密。
我從床頭櫃的抽屜裡取出她的日記,隨手將它開啟。在去年一月份的一個日期下面我讀到了這麼一句:“天主啊,如果我真的能恨你的話,那又意味著什麼呢?”我想:恨薩拉只不過是因為愛薩拉,恨自己只不過是因為愛自己。我不值得恨——莫里斯·本德里克斯,《野心勃勃的主人》《帶花冠的偶像》《濱水墓地》等書的作者,蹩腳文人本德里克斯。如果你,也只有你存在的話,那麼就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們去恨——就連薩拉也不值得。我想:有時候我恨莫里斯,可是如果我也不愛他的話,我還會恨他嗎?天主啊,如果我真的能恨你的話……
我想起了往日薩拉曾怎樣向她所不信的那個天主禱告,於是此刻我便對自己所不信的薩拉說起話來。我說:為了讓我能夠活過來,你曾把我們兩人都供奉給了天主,可是這種沒有你的生活算是什麼生活呢?你愛天主當然沒什麼不好,你已經死了,你有天主在身邊。而我還活著,活到要生病,健康到要腐爛。如果我要開始愛天主的話,可不能就這麼死掉算數。我得為此做點什麼才行。我得用手觸控你,我得用舌頭品嚐你:我們不可能有愛卻什麼也不做。你叫我不要擔心(就像有一次你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