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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少煊便大方至極地讓他住進了自己的房間,還慷慨地把自己的床褥鋪給了他。
“住在你的房間不方便吧。”律玦面無表情,筆直地站在門口沒有邁入,“後院不是有個房間……”
“那是個倉庫,”少煊正跪在地上幫他打地鋪,搶了話解釋道,“太久沒收拾,又亂又髒,怎麼能住人的。”
“不礙事的,我習慣了。”
律玦想,總不能比茅草房再差到哪去了。
可在少煊聽來,這話卻不是滋味,她順手將自己的床褥翻下來,想讓律玦即便是在地上也能睡得舒服點。
想當年這從床褥到這枕頭,可都是水神川柔在天南地北收集到各處軟綿綿的雲朵幫她打出來的,就是怕自己成天舞刀弄槍身上新傷蓋舊傷,睡覺都睡不踏實。
她想著川柔對自己的照顧,不免又對律玦多上心了些。
“不用擔心,總不會讓你一直睡地上的。”
少煊專心致志地鋪床,根本沒注意到律玦眼裡的動容。
“來試試,是不是特別舒服?這可是姐姐多年來的寶貝。”
律玦在少煊回過頭來的瞬間,便把情緒收了起來,他從未接受過這樣的好意,也不捨得拒絕。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大半個月,少煊倒不覺得房間內多了個半大小子有什麼不妥。
只是律玦似乎因為自己生來從沒有被善待過,總覺得受寵若驚。
以至於即便是如此近距離的相處,仍然緊緊地守護住自己心底那一道牢不可破的城牆,寡言而不外露情緒。
每日安安分分地裝作乖巧順從的模樣,做好少煊交代給自己的分內事。
而少煊灑脫直率慣了,向來不擅長處理這些細膩的感情,也覺得頗為棘手。
——看著這麼點大的孩子日日老成的模樣,一點沒有孩童般的笑顏與活潑,心裡多少不是滋味。
她總想著該怎樣讓他卸下心防,拉近點彼此的距離。
可畢竟敏感多疑的性子並不是輕易便能被感化的,這個目標委實艱鉅了些。
*
某天晚上律玦因為對荔枝笑的釀造有了新進展,便徹夜未眠想早點讓少煊品嚐到。
結果一大早醒來,少煊就見雙眼熬得通紅的律玦在等她。
她自然是有些詫異,邊催促他趕緊進屋補覺,邊對他的新嘗試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和一些小瑕疵的意見。
“已經很超出預期了,”少煊將他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