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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也是來賓,對這場婚禮予以尊重的態度。
“結婚不要去教堂的嗎?”昭昭好奇地問,“這怎麼和電影裡演的不一樣呢?”
“天主教徒一定會去教堂,新教徒——哦,就是基督徒未必的,只要是在十字架下面就可以。”有個聲音從下面傳過來,陳醫生站在我們這座小山丘的陰影裡,把他自己的影子埋了進去。
“是您?”哥哥有些意外,“您也是客人嗎?”我看似無意地,磚頭望了昭昭一眼,無奈地發現,這丫頭的眼睛就在此時陡然變得水汪汪的,就好像不是在看著陳醫生,而是突然來到了護城河跟前的河灘上,水波都映進去了。
“我只認識馮牧師。今天無意中碰到他,就載他過來。幾年前馮牧師是我的病人,他被別人誤診了,是我發現的。”他淡淡地說。
“您也是基督徒?”哥哥跟陌生人寒暄的時候講話的語氣多少疏離些,有點不像他。
“我不算吧。”他把眼睛從哥哥身上挪開了,“我爸爸是。我只能說是被逼著受過洗禮。”
“那是在你小時候,對吧?”我插嘴問一句。
“那都是電影。”他眼睛裡含著一點笑意,“中國的基督徒是18歲以後才受洗的。”
我不喜歡這個人。他當所有的人是白痴——至少他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可是真正驕傲跟自信的人不會是這樣的。我想起了方靖暉,方靖暉身上是有股傲氣,也會把那種嘲弄的笑容掛在臉上——但那只是在他和我姐姐吵架的時候。他跟人——至少是跟我講話的時候,那種平和跟爽朗可以讓人非常舒服地忘記追問他是否真誠。而眼前的這個陳醫生,我懷疑就算是他照鏡子的時候,那種冷冷的蔑視都會像拋給別人那樣拋給對面的自己。這就不是自視甚高那麼簡單了,他要麼是個內心真正痛苦的人,要麼就是個色厲內荏坐井觀天的蠢貨——我看多半是後者,長得一點都不帥有什麼資格扮酷啊。
當所有人回到飯館裡面開始灌蝦老闆喝酒的時候,一片渾濁的聒噪聲中,姐姐湊過來,把她的車鑰匙輕輕塞給我,“等會兒叫西決開我的車走。”我什麼也沒說,只是讓那把鑰匙照舊躺在桌面上。待到陳醫生和馮牧師告別完畢,姐姐的手指一挑,把一縷頭髮從額前撥過去,然後藉著這縷頭髮的弧度,腰也微妙地扭了一下。目光精確地和陳醫生剛剛掉轉過來的臉龐撞個正著。陳醫生怔了一下,只好略略欠一下身子,算是跟我們這桌看到他的人道了再見。姐姐笑了,“鬧酒沒什麼意思,我也想走了。”——她真的喜歡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