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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彙報軍務之餘每常留下吃飯,有時也會留宿。
將要入夜,外面的氣溫很低。冷風從視窗灌進來,刀子一樣割在臉上。街頭人多,車子行進得很慢,能清楚看見往來穿梭的報童和賣煙女郎。他靠著靠背,手套壓住半邊臉,啞聲道:“回陏園。”
俞繞良道是,“周小姐的花籃我已經訂了,大舞臺開場前讓人送過去。”
捧歌星的花籃做得相當精美,當然價格也不菲,五個要十塊現大洋,簡直有點像宰人。馮二少在女人身上花錢從來不畏縮,俞副官卻忍不住肉痛。造價太高,他覺得犯不上。那位周小姐如果是絕色倒罷了,事實上長得還不及家裡少夫人一半美。全賴那一身媚骨,討男人歡心這點上確實佔優勢。要說二少並不是這樣流俗的人,他也看得出他待那些女人三心二意。花出去的錢無非是不動感情的代價,他心裡在乎的始終只有少夫人吧!
汽車軋上電車的軌道,略微顛簸了一下。視窗飄進來一股甜糯的香氣,熱騰騰的桂花味。良宴探身往外看,街邊上有人賣糖炒栗子,汽油桶做成的煤球爐上架了口大鍋,揮舞著鐵鏟在石英沙裡翻炒栗子,正炒得熱火朝天。
“停車。”他突然喊,很快開了車門。
俞繞良有些意外,慌忙跟下去,看見他退到一個攤子前,買了一袋栗子捧在胸口。
南欽愛吃栗子,當初留洋時想念家鄉的味道,他跑了幾條街才在華人區買到。大概是心境不同,中國的小吃在美國總不及想象中的好,她怏怏用了幾顆就扔了,從此再沒有提起過。
紙袋裡滾燙,蓬蓬的熱氣翻卷蒸騰,一波波拍在他的下頜上。車子復往陏園方向行駛,今天是週末,本來應該有個愉快的假日,可是他卻從家裡出來了。至於原因他也鬧不太清,中午喝了點酒,恍惚記得和她有些口角,總之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和他們之間的心結比起來,根本沒有什麼夠得上要緊一說。
車開進陏園大門,在噴泉旁邊停下來。家裡的傭人出來迎接,他下車的時候還把栗子拎在手裡,問:“少奶奶睡了嗎?”
吳媽說:“少奶奶用過飯,早早就睡下了。”
他微一頓,有些嘲弄的笑了笑,把紙袋子隨手遞給了吳媽,“去做盤栗子燒雞,我還沒吃飯。”
大廳裡燈火通明,軍靴踩在地毯上寂寂無聲。他走到樓梯口向上張望,猶豫了一下才舉步上樓。她的房間在走廊盡頭,他慢慢走過去,面前那扇紅木雕花門緊閉,彷彿割斷了所有的感情和聯絡。他略踟躇了下方去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