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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許K去騷擾她。在他看來,任何人對於母親都是一種騷擾。K在與漢斯交談中弄清了他家的情況,於是利用漢斯對母親的愛,竭力挑撥,以達到自己與她接近,從而探聽關於城堡的事的目的。在這個例子中,K同樣可以說是具備了與那位蒼白的夫人“你迎著我,我迎著你”的可能性,他就是為了這個追求來欺騙小男孩的。我們應該如何來理解K與女人們的這種關係呢?只要長久凝視、面對它們就可以了。
K一直到最後都沒有認出兩名助手的真實面貌,這種辨認是最難最難的。他們兩人與他離得那麼近,深深地介入了他的日常生活,處處用可厭的行動來騷擾他、戲弄他,使得他火冒三丈。這樣的兩個人,叫他如何認得出?就是認出了,他也無法心平氣和地容忍他們的折磨,他畢竟不是弗麗達,只是暫居村莊的外鄉人,他生來缺乏弗麗達那種寬廣的胸懷,也缺乏她的冷靜的判斷力。而弗麗達,一開始就從這兩個神秘人物身上注意到了不同的東西,他們單純、炯炯有神的眼睛使她想起克拉姆的眼睛,她感到克拉姆透過他們的眼睛在凝視她。所以她才懷著尊敬和欽佩的心情注視他們所幹的那些蠢事,認為這兩個人是她與K的共同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同時她也知道K與這兩個人勢不兩立,K這種感覺是無法用道理去說服的,只能靠她的周旋來維繫這種四個人的大家庭。這種周旋把她弄得心力憔悴。最後,她和K的同居生活完結,這種生活在半明半暗的模糊中化為了新的記憶;而K,又從另外的地方重新開始。那地方又會有新的助手,也許以另外的面貌出現。K也許仍會感到驚異?也許多了一份從容?
弗麗達始終用依戀、憐憫的態度對待兩個助手,這兩個裝扮成土地測量員的助手的幼稚的“孩子”,實際上也是弗麗達的助手。他們與K十分隔膜,卻與弗麗達心心相印。他們是弗麗達本人孩童時代與城堡有關的記憶。這種記憶是K所無法斬斷的,它籠罩了他與弗麗達的整個關係,他們一直在這種記憶的陰影裡生活。K最後的成功擺脫不過是終極意義上的失敗。弗麗達因此說:
“這世界上沒有一塊淨土讓我們在那裡不受干擾地相愛,村裡沒有,別的任何地方都沒有,所以我向往著一座墳墓,一座又深又窄的墳墓;在那裡我們倆像被鉗子夾住一樣緊緊擁抱在一起,我把臉緊貼著你,你也把臉緊貼著我,誰也再看不到我們。”[2]
可是她一睜眼就看見了孩子氣的助手,他們正合著雙手向她哀求。在K的眼裡,這兩個傢伙時刻提醒著他反思自己行為的見不得人之處。一切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