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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發生的事,全都被這兩個幼稚得無法忍受的傢伙看在眼裡。這些過去了的事變成記憶的沉渣,留在K身上,使K不停地產生要擺脫這些沉渣的衝動。這一衝動就是K與弗麗達關係中的弱點,高居城堡的克拉姆深知K的這個弱點,特地派了兩個助手來離間他們,最後終於成功。弗麗達與K同居期間等於是她同K加上助手四個人同居,她一點也不覺得彆扭,把這當成事實接受下來,任憑他們入侵她的生活,這是因為她心底很快就將這兩個人看作了自己的一部分。K顯然不明白這一點,他的一意孤行到後來終於變成膽大妄為,粗暴地踐踏了兩個助手,並且自己擺脫了他們。這一來,他也失去了與克拉姆討價還價的資本弗麗達。他沒有估計到當初克拉姆將弗麗達給了他是有條件的,這條件就是一定要搭上兩個助手。他粗心莽撞,忽視了關鍵所在。擺脫了助手便是擺脫了克拉姆的鉗制,記憶的魔圈不再起作用,好戲唱完了。
(二)
K從來沒有在別處見過公務和生活像此地這樣完全交織在一起,它們是如此縱橫交錯、密不可分,以致他有時會覺得公務和生活似乎互換了位置。例如,克拉姆對於K的公職所擁有的到目前僅僅有名無實的權力,同克拉姆在K的臥室中擁有的實實在在的權力相比,究竟有多大份量?[3]
在村長家中,K又一次領教了城堡的真正權利。這種權力並沒有明文規定,只有一系列曲裡拐彎的複雜行使過程,這過程被記錄在堆積如山的檔案堆裡,翻也翻不出來,誰也不會去過問。然而過程本身卻是不可逆轉的,正是這種昔日的權力行使過程導致了K今日身分的無法確定。K竭力抗爭,想要扭轉現狀的發展方向,村長卻用他那冗長、繁瑣而又清晰的敘述,將真實情況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為的是打消他腦子裡一切可能有的幻想,指出他的唯一出路就是過一種異鄉陌路的憂鬱生活,永遠不可能出人頭地,現狀也不會有任何改善,而且還得小心翼翼,避開危險。在這裡權力是透過記憶積累的形式來鞏固的,K處在它的淫威之下,他完全不知道前因後果,他唯一可行的事就是屈服。在氣憤之下他也說到他是被“誘騙”到此地來的,他這話並不是出自真心,村長也完全不贊成他的過激言論。
困難之處還在於這種權力是無形的,有關它的檔案記錄找不到,就連克拉姆的信也是以私人身分寫給K的。但如果K以為可以不去管它,可就寸步難行了;它每時每刻干預著K的私人生活,K對它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克拉姆這隻高處的鷹,單憑它那銳利兇狠的眼光牢牢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