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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話麼。”菊娃說:“我真的那邊走不開的。”走到廈房,開啟櫃子給石頭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把髒衣捲起來要帶走。娘說:“菊娃菊娃,到飯時了,我給咱們做豆腐餃子呀!我不會洗嗎?”菊娃說:“娘這麼客氣呀!”就把髒衣放下來,問石頭:“好不好?”石頭說:“好著哩。”菊娃說:“好著哩就好,那娘就去店了。”就往院門口走,娘趕忙又來送,她一出院門竟哐啷把門拉閉了。
菊娃一拉閉了院門,突然一陣心酸,娘待她這麼客氣,使她感受了自己回來已經是不屬於這家人了,是熟悉的旁人,是客人。碎步兒從巷道的石板路上走過去,走到那株扁枝柏下,兀自立在那裡感到頭暈,眼淚就刷刷地流下來。恰有人從前邊的小路上往上走,她忙閃進一個廁所,將眼淚擦掉,呆過那麼一陣子,估摸路人已經走了過去,站起一抬頭,卻見子路就站在廁所牆外。子路是在菊娃一走後,又開門出來看的,從菊娃的背影裡,他是知道菊娃的情緒的,這陣看著她的臉,說:“你是哭了?”菊娃說:“誰沒惹我,我哭啥呀?”子路說:“讓你多呆一會兒你也不呆,店裡僱的有人,也不在乎你離開一天半晌的。”菊娃說:“我為了掙錢麼。”子路說:“掙錢也不能把自己累著。”菊娃說:“謝謝你。我知道照顧我自己……我不照顧我誰照顧哩。”子路最想問她這事,卻又最害怕問到這事,心裡也一陣泛酸。他說:“一直沒個機會和你說說話……我的情況就是這樣,原本我是要在你一切安妥好後才要結婚的,可一個人……你也知道,我不會做飯,衣服也不會買。”
菊娃說:“你應該……你是一日離不得女人麼。”子路說:“我知道你指什麼,我並不是……”菊娃說:“不說這些了,說這些有啥意思?你好了,我燒高香哩……不說了,你快回去吧,西夏還等你說話的,這天要變了呢。”悶熱悶熱的,廁所的尿窖子裡咕嘟咕嘟往上翻著沫兒,熱騰騰的臭氣要窒息了人的呼吸。子路看了看天,天上的太陽沒有了,有一片雲在醞釀著,忽濃忽淡,也開始有了風,一張廢紙嘩嘩地貼著地面滑過來,子路抬腳踩住了,說:“天要變了……菊娃,你的情況到底怎樣?”菊娃說:“啥情況,你問的是和蔡老黑?”菊娃說話還是那麼刀下見菜的,子路倒不知該怎麼說,懦懦了一會兒,說:“這麼些年了,他連老婆都沒離婚,人又……”菊娃說:“他對我好是好,但這不可能的。鎮街上有信他娘給我提說他家的侄兒,集市上見了一面,也不行……”子路說:“是不是人家都嫌有石頭?石頭我想帶走,你就輕省了。”菊娃說:“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