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1978年10月 北京——寧都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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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來。
麻姑酒,亦名仙壽酒,是因為江西南城縣麻姑山上有一得道仙人所釀而得名,此仙人號稱“麻姑仙人”。在這一點上,何文幹一直存疑:因為麻姑是女的,而這位仙人卻是老道士,不倫不類。但麻姑獻壽,這是公認的神話。麻姑自言:“吾已見東海三次變為桑田。”大概麻姑現在還沒有死。何文幹在打成右派前曾作過調查,麻姑酒的確是麻姑山產的糯米和泉水釀造。
飲酒澆愁愁更愁,“去日苦多”“憂思難忘”。淚水和酒而飲。此時,院外香樟樹上群鳥聒噪,何文幹忽然站起用石投之,看群雀轟然飛起。這個醉漢破壞了鳥兒們的歡聚。他看著吱吱喳喳驚叫亂飛的鳥群遠遁,不由得破涕為笑,而後吟道:“遍地關山行不得,為誰辛苦為誰啼?”繼而又潸然淚下,叫著自己的名字:“文幹,文幹,你會搞惡作劇!”
歌罷仰天嘆,獨坐淚縱橫。
何文幹酒後之淚,能不能消溶幾十年結在胸中的冰碴,沖決壓在心頭的塊壘呢?“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何文幹是可以袒露內心的。他等待他的患難密友萬世松的到來。
何文幹不知自己是醉是醒,但覺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此時正融為一體。一種人生感悟從紛紜的思緒中脫穎而出,急忙擲杯於地,把那份公文紙抹到地上,鋪上一張舊報紙,磨墨揮毫疾書一幅聯語:
是是,非非,非非是。
非非,是是,是是非。
而後擲筆大笑,醉臥桌前,直到萬世松來把他搖醒。
1978年秋天,萬世松和何文幹兩人,瞻仰了毛澤東同志在中南海的舊居。站在那長方形的幽閉深邃的院子裡,他們無法彌合從湘江兩岸到中南海這段漫長的距離。沒法理解從人到神的演化過程。他們站在堆滿半床書的臥榻前,無法理解他的功過得失。他們只覺得從外部襲來一種深沉的孤獨感,這種感覺使他們感到壓抑。對這樣一種純粹的主觀感受,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哲學概念,他們說不清楚它的確切定義。
據哲學家分析:孤獨感可分為外在孤獨和內在孤獨。
鰥寡孤獨,無親戚無朋友,心境落寞,漂泊異鄉,舉目無親;或因種種原因被社會所遺棄,形影相弔。這種外在的孤獨畢竟是機緣性的、具體的、表層的心理意識,它可能因環境改變而改變,存有消除的可能性;內在的孤獨卻是更深層次的心理意識。即使他兒孫滿堂,身在鬧市,滿臉笑容,家財萬貫,滿座賓朋,他仍然無法擺脫這種深重的孤獨感,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