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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裡院外院皆靜得落針可聞。
孟青黛行為舉止向來是大家閨秀的風範，一向都端莊守禮，彷彿是從女則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姜雨棠看著她，覺得她眼神有些空。
雖然聽起來是替她說話，但好似是在說她自己。
孟青黛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不覺笑道：“我只是覺得評判一幅畫的標準不應該是題目，何況我見過姜姑娘的畫，工筆雙鉤填彩兼無骨畫法，栩栩如生，倒有幾分江南大家桑重陽的風範。”
眾人又是一驚，私底下已經開始打探，這位姜姑娘誰啊，沒聽過啊，竟能讓孟青黛替她說話？
然後便聽到外間傳來一個清冽的聲音，彷彿清泉流於石上。
“此畫重墨渲染，濃豔卻不是高雅，的確技藝不凡。”
是再熟悉不過的沈如誨的聲音。
現場頓時響起一陣議論聲。
“沈首輔書畫雙絕，京中人人皆知的事，既然得到他的肯定，想必這畫確實不錯。”
“可惜不認識這位姑娘，沒留意她畫的如何……”
而先前出口說畫名粗俗的男子也訕訕道：“是在下孟浪了，孟浪了。”
那些看她笑話的目光，一時間變成了欣羨。
姜雨棠心中的緊張褪去，取而代之的卻是酸澀。
原本沈如誨替她說話，她應該高興的。
但如今他跟孟青黛一唱一和，宛如一對璧人，她竟然有些吃味。
難不成她對沈如誨真的有了好感？
這時又響起一個有幾分浮浪的聲音：“我就喜歡這麼俗的名字，配上這麼細緻的畫工，妙啊。那我便拍了吧，九十八兩，如何？”
姜雨棠一驚，這聲音，分明是那日在寺中竹屋內見過的那男子。
議論聲再度響起。
“是六皇子。”
“九十八兩？需要出這麼高的價嗎？”
“這六皇子會不會看上這位姜姑娘了？”
“不是吧，姜姑娘頭一回參加賞花宴，他又不知道這畫是誰畫的，他向來喜歡俗裡俗氣的東西。”
“……”
姜雨棠忍不住輕輕一顫——這人竟然是六皇子謝廷玉？
他怎麼會拍了她的畫？他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