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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菀上馬,這一回,卻是兩人共乘一騎,此時,已遙遙可望晉陽宮,又有十二院,整個晉陽城,城週四十里,東西十二里,南北八里二百三十二步,規模遠甚鄴城,這裡山川險固,風俗尚武,易守難攻,正是六鎮軍事大本營。
遙遙一目,視線裡忽逶迤而入一片摩崖石刻,因距離甚遠,自然瞧不清碑文字跡,也看不到佛音雕像,然而那尊無與倫比的大佛陡然入目時,歸菀不由吃驚,杏眸大睜,幾是呆住。
“看見了嗎?那是為我母親發願所建,當初洛陽浮圖林立,晉陽也有此風俗,等到夜裡,燃油萬盆,整座晉陽城便被佛光所籠,是謂永寧移影。”晏清源勒住馬,原地打了兩個圈,讓歸菀去看,一時又有寶鐸含風,鏗鏘之聲送入耳中,歸菀被那股滂滂沱沱的壯麗與靜謐吸引,一時恍惚無言,聽晏清源笑一聲,告訴她“日後我攜你去西山細看”,就此策馬揚鞭,疾馳朝晉陽大道去了。
雪後初融,晶瑩剔透的冰凌,排排齊懸在簷下,被日頭一曬,時不時的,“啪啦”一聲斷裂落地,摔得粉碎如水晶,折射出冬陽燦燦的光。
偏有總角小童,不嫌切齒,還要拿竹竿打,撿了半根,漱在口中歡天喜地地去了,歸菀看到這一幕,不禁會心一笑,這一路,不知經了多少危崖峻徑,多少奇崛瑰景,此刻,正是殘照當樓,而眼前,終有了幾分煙火人間氣息。
通紅冰冷的夕陽,就吻在殿脊之上,不多時,緩緩降下,打在那遒勁剛健的“大相國府”四字上,熠熠生輝,金燦燦一片,歸菀覺得刺目,拿手遮目,剛瞧清楚,就被晏清源抱著下了馬。
稍作打量,歸菀暗道果真比東柏堂又要氣派許多,眼睛朝兩旁泥塑的帶刀侍衛身上一溜,才發覺,這裡和東柏堂是不一樣的,清一水的鮮卑侍衛,身材高大,面上沉毅,待晏清源甫一走近,忽爆出齊刷刷的佩劍執禮聲:
“屬下參見世子!”
本如金玉相撞,忽的又一齊消失,行過禮,便復又目不斜視,站的筆挺,歸菀暗暗覷了眼晏清源,早把熊皮袍子扔給了劉響,只著一身鮮卑勁服,儘管他眉眼帶笑,步履從容,歸菀還是生出幾分陌生感,那個倜儻世家公子一般的晏清源,身上莫名就多了兩分疏狂粗豪之氣。
哦,她險些忘記了,晏清源不過半個漢人。
長於馬背上的少年郎,馳騁的是草原,縱然飽讀詩書,回到熟悉的狼窩,自然要露幾分原型,歸菀把他腹誹個遍,卻見前頭本都拾級而上的晏清源忽然回頭,雖看著歸菀,話卻是對劉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