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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按規矩辦事。”李白說著,忽然放輕聲量,“姐,你快往周圍看看,別因為我把老曹得罪了!”
“你這小傢伙,人精!對了,之前跑過幾個劇組?”
“兩個。”
“以後再有活兒姐姐給你介紹,”琳達笑道,“放心吧,最後片子出來,演職員表還是有你的名字。”
“謝謝琳達姐,”李白也笑,“到時候觀眾一看,喲,大詩人怎麼改行了!”
又寒暄了幾句,訊號斷斷續續的,兩邊就掛了電話。李白的笑容隨著螢幕的熄滅淡了下去,捏著手機的手垂到椅面下,完全失了興致似的,他倒向硬邦邦的椅背。後腦勺枕著上緣,硌得有點疼,他又忽然站起,揣著兜往廁所去,軍大衣襬動起來簡直走路帶風。
這是那個武打片劇組在他進組第一天發給他的,連同搪瓷缸洗臉盆,工作人員人手一件,每個口袋都被他塞滿了奇形怪狀的東西,被同事們稱為“破爛兒”,口袋撐破了磨壞了,就縫上補丁。也許是因為短時間內被他穿得太爛太舊,後來他沒把工期幹滿就臨時請辭,這衣裳也沒給他收走。
現在,李白在小隔間裡站得筆直,頭深深地低著,看兩腳之間開裂的陶瓷蹲坑。他從一隻口袋裡掏出一塊在河灘上撿的卵石又塞回去,掏出鉛筆頭和單詞本又塞回去,掏出身份證,他的手停下,眼睛盯著出生日期看了看。
琳達當然沒有胡扯,按理說過幾天的確是他的二十歲生日,那個叫莎莎的化妝師還要給他弄烤羊腿,大概是確認他走了不會回來了,才敢誇海口。而事實上,這個日期只是當初李白在南京補辦證件時隨便填的,那對兒早死的爹媽到底是什麼時候把他拽到這個世界上的,他只能確認到十一月份,具體哪一天也是沒準,報上十一號,只是因為他覺得好記。
小方框裡的人在笑,越看越假,好像在構想什麼陰謀,李白拿指甲蓋彈了彈自己十三歲的相片,彈在眼睛上,又衝他笑笑,再用力按回口袋。下一個他掏出的是煙盒和打火機,利群還剩下六支,他一口氣抽完,手凍得哆哆嗦嗦,菸灰抖得滿坑都是,還有的漂在水面上,接著一按開關,水箱發出石破天驚的一聲,這些髒東西全被捲走,坑底衝得一乾二淨,李白頓時感到久違的舒暢。
他回到死寂的候機室,坐回自己已經變得冰涼的椅子,一條腿穿過兩根拉桿搭在箱子上面吊兒郎當地晃,有人打起了鼾,風還在吹。
他又往嘴裡塞了顆冰塊似的泡泡糖,嘎吱嘎吱地猛嚼,把草稿箱裡那句“你去死吧”逐字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