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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出一句“已經到機場,但飛機延誤了,我儘量快”,點選了傳送。
那個小圈轉了好久,一個哈密瓜泡泡都吹好又破掉了,“傳送成功”和對勾才跳出來。訊號真的太差了。
次日中午,李白終於登上那架在雪裡停了大半輩子的小飛機,又在西安等待轉乘,最後回到北京已經是九號的清晨。他仍然是煩悶的,但他也不能否認,於情於理,那句沒發出去的話對於一個即將殺死自己第一個孩子的女人來說,的確有些過分。
也不能說是李白隨隨便便口出惡言,那天一場戲連著拍了十多條,他這個誰都能使喚的底層打雜蝦米累到最後終於能躺回自己的硬板床,開啟手機等了半天訊號,就收到那麼一條長長的簡訊。跟雜誌上連載的文章似的,長到讓人沒耐心看中間,只想讀開頭結尾,發件人正是楊遇秋。李白在上滑下滑鍵上按來按去,隨便看了幾句,意識到事態不對,硬著頭皮把中間補讀完,這一長串鋪墊最終要說的事也在他腦內明晰——楊遇秋懷孕了,要打胎,但她子宮異位還是什麼的,胎兒月份也大了,總之做起來風險很大難度很高,需要有人在各種單子上簽字。
楊遇秋不能叫高傑,因為高傑一旦知道就會逼她把孩子生下來。
不能叫朋友,大概是因為她根本就沒什麼朋友。
不能叫楊剪,理由——她給李白寫的是,“你也明白”。
於是她叫了李白。
她也知道李白為了賺快錢沒在東方美髮店待著,而遠在天南海北。她說,求求你了,這個孩子再長下去我要瘋了。
於是李白一邊心想你瘋就瘋了你乾脆去死吧,一邊推掉工作,捱了冷眼質問和辱罵,扣了工錢,從遠郊趕回城區買了機票,等於說是白白忙活兩個月。他從比西北更西北的地方回到了首都,更具體一點,是海淀區婦幼保健醫院。
還不能告訴楊剪。
這醫院幾棟樓的外牆漆的都是粉色,很有愛心的樣子。裡面擠著的也都是婦女兒童,以及圍著他們轉的老頭老太跟成熟男性,因此李白這個風塵僕僕的愣頭青吸引了不少目光。他知道自己灰頭土腦,軍大衣和來不及放回出租屋的行李箱也很可疑,心裡卻有些快活,他找到楊遇秋的病房,盼著她因為自己的怪異而顯露尷尬的那一刻。
卻沒有見到,楊遇秋很虛弱,正在睡覺,病床周圍跟床頭櫃全都空空的,什麼都沒有。護士追過來,聽李白說明了來意要他填表,在李白糾正“我是她朋友不是她男朋友”的時候,楊遇秋才醒,她撐著床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