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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凝聚,眼底有了些神采。
沈清軒微微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可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是:爹。
“噯,爹在……”頓時老淚縱橫,沈老爺也顧不得拿了多少年長輩的架勢,哆嗦著抓著兒子的手,喃喃:“清軒啊,好些了嗎?你好些爹就放心了……”
沈清軒用盡力氣,方才勉強讓僵硬的面部拉扯出一道笑容來。心中卻莫名知曉,他這一回是躲不過了。全身都陷在一種麻痺感裡,無法動彈,呼吸時口鼻腔裡瀰漫著一股腥甜的味道,眼前更是一陣烏黑和間隙的清明。
人將死的感覺,大約就是這樣了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對他這樣一個廢人來說,死亡其實不如活著可怕。
唯獨舍不下父母,和年幼的弟弟。
親人,是這些年,支撐著他努力搜尋人生快樂的唯一支柱。每每想到自己離世後高堂的悲慼慘狀,都會於心不忍。
他想象自己的死亡,倒也不是因為自暴自棄,這麼多年在輪椅上不能自理的生活其實業已習慣,埋葬兒時揚鞭縱馬的理想也不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
而是自己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原先還能時常曬曬太陽,叫人推著,去山林間散步。
近兩年,卻越發不行了。稍稍吹風,就要病上一場,並且每次都比前一次嚴重,後來則發展至一兩個月下不了一次床。
這個冬天他沒有出過門,連窗戶也甚少開啟過。
難得病癒,要曬一曬太陽,卻驚動了一條剛剛結束冬眠,同樣出來曬太陽的蛇。
想到此沈清軒不禁莞爾,心道這個太陽曬的,看來無論是他自己還是那條蛇都不舒坦。
他心中清楚,那蛇原本盤踞在欄杆上曬太陽,他坐在椅上,一人一蛇井水不犯河水。
本可相安無事,曬完太陽各自回屋。
可偏偏明澈茶水裡不知怎麼落下一片蘸著泥土的碎葉,他生性喜潔,當下想也不想的將碗中熱茶潑出去。
當時並未看見那蛇。待察覺不妥時,茶水已經潑灑而出,熱氣騰騰的淋了那黑亮鱗甲一身。
來不及收回的手,就叫乍驚之下的蛇掉頭咬了一口。
其實還是他自己的錯更大些。那麼熱的水,莫說是蛇,就是隻兔子,也會嚇的反擊的。
那是一隻很威武的蛇呢。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就叫劇痛引開了視線。可沈清軒還記得那蛇通體黑亮,盤踞著直立起頭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