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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裡瞧的只是他所管理的那個鐵機器,他簡直就不大看得見周圍一切的景物,也滿不在乎周圍一切的景物:他不到必要的時候,跟當地的人就不多說一句話,彷彿他到這兒伺候這件好象地獄之王希臘神話,地獄之王為普路託,面目獰惡,所居之地,昏暗陰沉。的主人,只是命中早已註定了的劫數,並非出於自願。機器輪子上有根長帶子,連著麥垛底下那件紅色的打麥機,把他和農業界聯合起來的,只有這一件東西。
他們在那兒揭麥垛頂兒的時候,他只毫無表情地站在他那個可以移動的力量儲蓄器旁邊,晨間冷冷的空氣,也在那個黑色發熱的儲蓄器四圍顫動洄漩。打麥子以前的預備工作,於他毫無關係。他只把煤燒紅了,把蒸汽憋足了;在幾秒鐘以內,他就能讓機器上那根長帶子以目不及見的速度轉動。皮帶轉動範圍以外的東西,也不管是麥子還是乾草,都是一團混沌,在他看來,都是一樣。要是當地的閒人有問他管自己叫什麼的,他就簡簡截截地回答說,"司機。"天色大亮的時候,麥垛頂就完全揭去了。於是男工們各就其位,女工們上了麥垛,大家一齊動起手來。農夫葛露卑,大家提起他來,只說一個"他"字,早就來了;他吩咐苔絲到機器板兒上去,緊挨著往機器裡填麥子的男工,叫伊茨站在麥垛上,挨著苔絲;伊茨把麥捆一個一個地遞給苔絲,苔絲再把麥捆一個一個地解開,填麥子的工人再把它抓起來,鋪在旋轉的圓筒上面,片刻的工夫,圓筒就把每一顆麥粒都噴出來了。
剛一動作的時候,機器停頓了一兩下,於是那些仇恨機器的人,心裡就都痛快起來;但是經過那一兩下的停頓以後,機器就旋轉無阻,於是風馳電掣,一直到吃早飯的時候,大家才停了半個鐘頭;飯後又工作起來的時候,所有農田上其餘的人手,都用在堆積麥稈上面,因此在麥垛旁邊慢慢地堆起了一個麥稈垛。到了吃點心的時候,大家都各人站在原處,匆匆忙忙地把點心吃了,吃了以後,又工作了兩個鐘頭,就快到吃正餐的時候了。強暴猛烈的輪子旋轉不停,打麥機嗡嗡的聲音一直震到靠近機器那些人的骨髓裡。
在越來越高的麥稈上面那些老年人,都談起從前在橡木倉房地板上,用枷打糧食哈代的另一長篇小說《遠離塵囂》第二十二章裡說:"那倉房,中心是一片打糧食的木頭地板。用厚厚的橡木作成。因為多年叫枷拍打,光滑得走起來都滑腳。"的情況;那時候,一切的工作,即便揚場,都用人力;在他們看來,那種辦法雖然很慢,卻效果好。站在麥垛上那些工人也都多少能談幾句話;但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