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某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雪撲簌得越發緊了,晏清源往外一瞄,即刻吩咐劉響:“帶上她,給我截下來!”
劉響在一旁早聽出門道,把碧秀一扯,知她忍不住要叫,壓低嗓子訓道:
“不要嚷!再嚷把人丟野溝裡去!閉嘴!”
嚇得碧秀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發生何事,被劉響拖拽到門口,一挾上馬,頂著鵝毛大雪,疾馳出去了。
雪落無聲,四下裡,除了搖曳的點點燈光,似再無他物,晏清源並沒趕去歸菀那裡,而是遣散了眾將,只命親衛在北宮外院嚴加把守,任何人不見,一路青石板上腳印子不斷,一腳跨進內院,自己先解了大氅,雪一抖,迎上自裡頭出來的李元之,大氅一擲,三五下卸了甲。
明間諸物一點不剩,已是個靈堂模樣,長明燈裡,正燃著烈酒,一口巨大的柏木棺槨停在中央。大相國遺言是要薄葬,棄楠木,選柏木而已,晏清源略作打量,轉身進了稍間,暖閣已撤,他一現身,穆氏含淚給他騰出了空:
“你阿爺不入棺,正是等你最後一面。”
床上人,面色如生,是生前已經黯淡了的氣色,晏清源不語,只是摸了摸大相國冰涼的手,已不能蜷,靜靜看了片刻,抬頭對李元之道:
“把棺材開啟,我抱大相國入棺。”
逝者遠比平日要沉得多,縱是晏清源,也微覺吃力,將人小心臥下,看了看熬得有些脫形的穆氏李元之,這幾日的辛苦重壓可知,他一撩袍子,同兩人一道圍坐在了棺槨前,朝腳下長明燈裡燒起紙來。
“玉壁的捷報我稍候就上摺子給鄴城,至於大相國,我還是那個意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內耗,先不發喪。”晏清源撥拉著火盆,當機立斷,“我這就給柏宮也去信,讓他來晉陽見大相國。”
“他不會來的。”李元之沒有半點懷疑,果斷答道,“世子這個時候給他去信,他焉能不多想?玉壁一戰後,他從南路火速撤回了河陽,我怕早就有了謀逆之心,只礙於大相國安在,他不敢妄動。”
晏清源揉了揉眉頭,眼眶子發酸:“那也得寫,他來了,我不費一兵一卒擒殺他,他不來,我也師出有名討伐他。”
那邊穆氏把大氅取來,往他肩上一搭,點了點頭:“子惠這話不錯,這封信,是要寫的。”
“好,世子留心,大相國每與柏宮去信,落款處必拿黑點做記號。”李元之提醒道,晏清源撫了把額頭,手底紙錢被火勢一飛,他嘴角扯了扯:
“我就在這等著他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