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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在終途無一不向你顯示他們的原型。在經歷了那麼長久的困惑、不安、沮喪之後,你終於同原本就屬於你,但假如你不經歷掙扎求生的考驗,他們便會永遠隱沒在黑暗中的這些人相遇。你又一次擺脫了危機,獲得了新的動力。這樣的作品,無論作者還是讀者都會感到後怕。透過兇險的表演來獲取相對的平衡,純文學就是這樣的產物。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這種方式的作家,以自投羅網似的主動姿態將這古老的遊戲一次次重演,透過這種奇特的自我認識將矛盾轉化,使自身得到解脫。
這篇小說中的男主人公是“我”,這個“我”沒有固定的身份,他的身份隨著故事情節的需要而不斷變化,一會兒是一名讀者,一會兒是主人公,一會兒又成了講述者。但萬變不離其宗,他身上體現著創作者比較表層的自我意識,類似於卡夫卡作品中的K。給人的印象是,這個“我”是隨著故事的發展而不斷加深對於心靈世界的認識的。“我”無比敏銳而又被迷惑籠罩;“我”具備了強大的衝力而又被矛盾的推理弄得寸步難行;“我”厭惡世俗生活,恨不得讓肉體消失,卻又對人類懷著深深的迷戀;“我”渴望達到最高的認識卻又不斷被一個接一個的謎團纏住……這個“我”一般來說就是用眼睛“看得到”的藝術家的形象。這個“我”是不滿,是渴望的化身,他日夜不安,被死亡意識所壓倒。他不得不找一條精神上的出路。這種無休止的苦惱和躁動的結果是導致了自我的分裂。於是,一系列的人物從原始記憶的深處依次向他走來,像是邂逅,又像是亙古至今不變的安排。這些人物身負的使命是不能一眼看透的,只會在短暫的劇情終結的瞬間向“我”這樣超級敏感的讀者露出底蘊。他們是人用眼睛“看不到”的那些“我”,更為深化的藝術自我。但無論多麼深奧的藝術形象,他們全都毫無例外地遵循同樣“看不見”,卻又可以意會的人性的發展的規律。我們,作為這篇精神神話的讀者,憑著我們對於文學藝術的虔誠,和我們對於自身感覺的高度信任,以小說中的“我”為榜樣,是有可能“闖入”這個完全向讀者開放的故事中去充當角色,並用我們自身的精神體驗去進一步豐富故事的情節的。作品中透露出這樣一種傾向:“我”是不斷地、徐徐地變化著的,相對於“我”,其他的人物則具有某種尚未得到揭示的穩定的性質。只有隨著情節的展開,“我”的探索的深入,那些性質才會一一透過某些標誌,某些模糊的暗示被“我”感到。因此可以說,故事中的每位人物身上,凝聚著某種永恆的東西,這種東西既看不見,又不能用常規語言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