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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昨年父親生病住院,母親身體也頻頻出問題,周笛警惕地直起背,以防男人是賣慘博取同情心,她丈夫還被變相關禁閉呢,誰同情她?他叫周笛姐,實際只比周笛小一歲,周笛隨口問他兒女多大,結果他回答說他還沒成家,於是周笛偏頭來看晏山,嘴唇曲折地顫動,好像在和晏山說:看吧,如果你執意不結婚,這會是你五十歲之後的結局。晏山識相偏轉過臉。
醫生的手按得周笛在診室狂嚎,晏山在旁聽得揪心,暗自咬緊牙關,疼痛肯定是頂級的,連周笛這樣好面子的人都無法控制聲音,他把手放在周笛肩膀上,看他媽整張臉皺成一團,紋路蜿蜒下去,心疼得鼻酸,抬手揉了揉鼻尖。醫生說不用打石膏,上網買個踝關節固定器就行,晏山要掏手機搜,周笛拉住他的手肘,說:“小楊,你幫我看看。”
男人手機用得不熟練,字也寫不來,臊得直撓頭,晏山看不下去他的窘樣,說我來買,你把錢直接轉給我媽就行了。男人繳完費急著要去上班,晏山留著陪周笛照CT,排隊的人有幾個一看就是重症,其中一個光頭的男人從輪椅上下來,立馬兩膝觸底跪下去,身體軟成一根橡皮糖,怎麼捏都成不了型,妻子慌忙拉拽住他,將他一邊肩的衣服向上扯,露出分明得像洗衣板似的肋骨。
晏山急迫地移開眼神,大概那些無意又自覺傾瀉的憐憫和慶幸都是冒犯,讓他體會到作為健康人類某種程度的陰暗。周笛顯然也注意到重病的男人,目光變得有些呆滯,她的嘴唇咬上紙杯的邊緣,摩擦,直到橢圓的邊沿薄成一張紙。
“外婆的情況還是很不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晏山說:“哦。”
他正在打字,告訴隋辛馳他已經到了湛城,剛才他還想和隋辛馳發一句什麼訊息,但經由周笛打岔,他完全忘記了,於是對話方塊中就只剩一句“我到了”,沒頭沒尾,也讀不出什麼特殊含義,晏山沒有任何必要向隋辛馳報平安。饒是晏山在記憶裡如何搜刮,他還是想不起來,但他一直努力地回想,似乎想得越久,外婆不好的事實就能被掩埋過去,所以晏山幾乎將隋辛馳的頭像視為救命稻草了,即使隋辛馳遲遲不肯回復他。
晏山心想糟糕。不是覺得心灰意冷,也不是要改變原定想法,他只是差點忘了,隋辛馳也可以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第37章 白色病房
周笛願意自己和自己置氣。柺杖雙雙橫倒在地,她一手還使勁抓握花灑,顯然出於求生本能,可洗漱臺上的乳液被掀翻在地,乳白稠厚的液體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