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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流動。她坐在狼藉中,身子保持跌倒前的惶恐,不忘儘可能高地抬起腳。晏山剛踏進家門就被響動驚擾,奔到浴室,儘量對混亂保持鎮定,照顧周笛的十多天他不斷對自己說:淡定,淡定,不要生氣。周笛發氣似的連聲哀嘆,抱怨腳痛,這氣不是對他人,是對她自己,因為聲音是壓進喉嚨裡的。
“我說了你洗完澡就出來,不用收拾浴室,你怎麼這麼固執。”晏山找準空隙踏腳,想將周笛拉起來,周笛一下抵開了他的胳膊,自顧自要靠自己站起來,動作僵硬又緩慢,手硬得像塊石頭,乾巴巴地讓晏山遞柺杖,她使用柺杖的姿勢始終不熟練,笨拙地像只鴨子左右搖擺。
晏山蹲在地上擦拭乳液,撿玻璃碎片時手指被劃出小口,他下意識用嘴含住傷口,結果吃了一嘴護膚品,口腔澀得難受,於是他還是生氣起來,非常想就此不管不顧。
周笛窩在沙發裡,半邊溼發遮住她的臉,看上去蔫蔫的。晏山將買來的飯菜從塑膠袋裡拿出,周笛只是掀了掀眼皮,象徵性吃了幾口菜,便把筷子撂下。此前他們因為吃飯的事鬧過不愉快,晏山沒有時間天天做飯,考慮到周笛不放心外賣,有時便會去樓下買飯菜,周笛對此頗有微詞。
晏山再次問周笛餓不餓,周笛賴洋洋地搖頭,晏山也全無胃口,進廚房把剩一大半的飯菜全部扔進垃圾桶,扔完他是有些後悔的,但這種抗議沒有回頭路,路過客廳時周笛不正眼瞧他,全然視他透明。晏山覺得不能再和周笛共處一室,煩躁快要把他壓垮了。
永遠是這樣,母子二人相處的時間久一些,各自都生出許多不痛快,似乎他們心平氣和共處的時間是有界限的,界限內他們是母親與兒子,偶爾能互訴心意,界限外他們是仇敵,彼此厭惡、攻擊。
晏山把照顧周笛看作職責,他應該在母親受傷時陪伴她,因為她很孤獨,雖然這種孤獨看似是她的自我選擇,但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被強迫的,“晏之立夫人”的稱呼讓她少去多少自我。所以晏山試圖忍耐孤獨的周笛的次次刁難,他不想承認可他必須承認對周笛的同情,他有選擇她卻沒有,一生只被浪潮推著走。改變不了她只能疏遠她,晏山想,他實在應該給周笛請一個護工。
他感到有些無處可去,徘徊在小區門口,看見有小販在賣草莓,推車上的草莓擠擠攘攘地躺在塑膠盒裡,草莓是那麼鮮豔那麼充滿生機,阿姨吆喝著晏山買,保證草莓的味道很好,晏山嚐了一顆,草莓的籽彈在他的牙齒上,阿姨沒有騙人,味道的確很好,晏山喜歡酸甜的水果,相反他討厭